裴喻宁很难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商砚辞好像真的很期待和她结婚,但两人明明才相识四天,一见钟情的魅力就这么特别吗?
裴喻宁给宋倾宜打去视频,她需要赐教。
宋倾宜秒接:“宝贝,怎么啦?”
裴喻宁揪着床上小兔子玩偶的毛,轻言软语:“我要结婚了,倾倾。”
宋倾宜迟疑地问道:“我是酒还没醒吗?”
裴喻宁:“我真的要结婚了,明天领证,和商砚辞。”
宋倾宜从床上弹坐起来:“你俩谁求的婚?”
裴喻宁:“他求的婚。今天的退婚宴商衡没来,商砚辞提出让我和他结婚,我同意了。”
宋倾宜:“他俩这有什么递进的因果关系吗?”
裴喻宁:“噢,忘说了,商砚辞是商爷爷的小儿子,商衡的小叔。”
宋倾宜被这一个接一个的瓜砸晕了,愣了半拍才激动地拍床叫出声:“商砚辞居然是商家人!还是商衡那个渣男的小叔!我天,你这是什么爽文女主剧本,直接从商衡的前未婚妻进阶成了他的长辈小婶!”
被她这一说,好像是有点儿爽。但裴喻宁先前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她答应和商砚辞结婚,是因为对他有意思,他符合她的要求标准,并不是因为他是商衡小叔的这个身份。
宋倾宜:“宁宁宝贝,请完整告知我你今天所发生的事,我真的超想知道!”
裴喻宁:“好。”
半个小时过去。
宋倾宜听完,感叹不已,开始进行深入分析:“依我看,这位商先生早就对你蓄谋已久了。你都没见过他,他却知道你的名字。试想一下,一个常年在国外定居的长辈,会闲的没事去调查侄子未婚妻的姓名长相吗?是希诺尔集团的工作不够他忙吗?”
“还有,这个‘一见钟情’,也有可能并不是你所以为的‘初见’。毕竟短短四天不到的时间,你想谈恋爱这很正常,但他想结婚就太不正常了。要么就是他之前单方面见过你,暗恋你;要么就是他恋爱脑,真的对你一见倾心,永坠爱河了。”
“至于他想拿回商氏集团的掌控权是否是为了他已故的母亲,这个我不做任何评价。”
“但是说什么‘管教家中不听话的小辈,避免商衡给你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和‘利用你结婚,是为了让他留在京北的契机合理化’,这种别信,都是想和你结婚的借口罢了。”
“商衡的爷爷和父母都健在,实在不必商砚辞这个小叔亲自管教;合理留在京北,也不是只有和你结婚这一条路走,只要商砚辞想,多的是方法和手段。”
最后,宋倾宜得出结论:“商砚辞绝对是蓄谋已久,伺机上位。之前他就是在钓你,宝贝,你这个纯情少女自愿咬钩可太正常了,毕竟他的长相家世和年龄阅历都摆在那儿,稳重成熟的年上男就是很有魅力。他也算是诚心实意了,别的不说,就光那份婚姻协议,在京北联姻的世家大族里,除了他,再没有男人敢答应。”
宋倾宜分析完,裴喻宁简直要膜拜她了,眨着漂亮的星星眼:“倾倾,你好厉害!”
她要是有这个分析人物心理动机的水平,回钓商砚辞还不是手到擒来的易事。
宋倾宜隔着屏幕,摸摸她的脑袋:“你俩好好相处,用心去回应他。感觉商砚辞真挺不错的,婚姻协议不让你吃亏,也不要求你履行夫妻义务,反而是尊重你,等双方有了深刻的感情积淀,举办婚礼后才考虑这些深层次的交流问题。”
挂断视频后,宋倾宜的话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最终,裴喻宁点进商砚辞的聊天框,顺着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回复他:[万幸,明天见。]
–
翌日。
裴家人齐坐大厅,裴喻宁不住将视线望向门口的位置。
直到商砚辞如约而至地走进大厅,他怀里抱着一束娇艳的弗洛伊德玫瑰,穿着笔挺修身的墨色西装,同色系的领带系成端方的温莎结,驳头眼处佩戴一枚紫钻蝴蝶胸针。
男人眉骨优越,一双勾人心魂的丹凤眼,眼尾上翘,薄唇透着淡淡的水红。
他属于那种面容秾丽的精致长相,但因为自身沉稳自持的冷欲气质,漂亮的皮囊被削弱几分,看起来俊雅贵重,是高不可攀的上位者。
他身后跟着七个抱托着礼盒的黑衣保镖,放下礼盒后,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告辞离开。
商砚辞向诸位长辈问好,然后把怀里的弗洛伊德玫瑰递给裴喻宁,顺势在她身边坐下。
裴老爷子:“砚辞有心了,命理先生怎么说?”
除了裴喻宁,裴家人都还不知道命理先生的占卜结果如何了。商砚辞昨晚提前告诉她,只是为了让她安心。长辈这儿,自然是要当面说,才显得正式与看重这场婚事。
商砚辞奉上聘书:“命理先生说我和宁宁八字相合,占卜显示吉兆,是天作之合的好姻缘。纳征的吉日是五月二十七。”
“好。”裴老爷子点头,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家里准备宁宁的嫁妆了,毕竟长辈们自她成年后就开始预备了,自然是风光无限的。
裴老爷子取出锦盒里的聘书,展开置于桌面,众人看向龙凤莲纹的红色织锦缎上,裴喻宁与商砚辞的姓名竖排并列,由金墨书写的瘦金体,笔力遒劲,风骨独具。
至于婚礼的举办,昨天两家长辈也都商量过了,这个节骨眼上不适合大操大办,小办婚礼会委屈宁宁,两家人都舍不得。于是商量延后婚礼,等两人感情稳定,步入正轨后再办不迟。
拿上户口本,开车去民政局的路上。
漂亮的弗洛伊德玫瑰被裴喻宁放在后座的中间,商砚辞漫不经心地睨了一眼,突然觉得这玫瑰有些碍眼。
裴喻宁今天穿着象牙白的旗袍,下摆绣着蝴蝶洋牡丹的花纹。她身段纤柔,皮肤瓷白,透着淡淡浅粉,很娇气的颜色。脸上是清新淡雅的妆容,眉眼如画,纯稚美好。
商砚辞赞美道:“宁宁,你真的很适合穿旗袍。”
裴喻宁想起她穿旗袍的初衷,因为商砚辞昨天说她穿旗袍很漂亮,所以她今天再次穿了旗袍,为他。
她礼尚往来道:“你很适合穿西装。”
商砚辞穿西装真的超涩,喉结锋利凸出,骨感很重,脖颈修长,有明显的青筋脉络。衬衣纽扣永远扣到最上面一颗,肩宽腰窄,双腿笔直,坐下来时,西裤被紧实有力的腿部肌肉撑起冷欲性感的线条,正装袜包裹到小腿中段的位置,跟腱直长显眼。
除了脸,脖颈和手,吝啬地不肯再露出一点儿额外的皮肤。
一丝不苟得严谨,不动声色地引诱。
商砚辞嘴角弧度轻翘,小姑娘现在可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才算合适,她有意忽略了称呼,他暂时不介意。
把弗洛伊德玫瑰拿起来放到靠窗边的位置,商砚辞取代了玫瑰,坐到裴喻宁身边,拿出两份婚姻协议和一支钢笔,放到她面前的桌板上:“协议拟好了。”
裴喻宁翻开协议,认真浏览每一处条例细节,不是质疑商砚辞的人品,这只是她看合同的下意识反应。
最后翻到需要签名的一页,商砚辞的名字已经签好了。
裴喻宁落笔前,心想:商砚辞签名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婚姻协议,一人保管一份。
商砚辞拿着他的那份翻开,视线落在裴喻宁的名字上,眼睫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