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开的很慢,好让一众村民都能瞧见陈浩,陈庆谷,孙苗苗三人。
红旗生产队,1个工分值1毛钱。
这事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各生产队间传开了。
各村间有通婚的,这个村的媳妇,那个村的娘家,再有姐妹可能嫁到隔壁村,口耳相传,可能不知道陈浩的名字,但1个工分1毛钱,这种让人羡慕的事,不少人早就听说了。
已经羡慕了好一阵子。
这会儿公社的卡车,载着陈浩等人到处宣传,又让这些人心里羡慕的那团火升腾而起。
“种地也是革命,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也能填饱肚子!”沈慧琴站在卡车上,手里拿着喇叭。
卡着车开到哪里,她喊到哪里。
浑身都充满了劲。
“各位乡亲,各位同志,要向陈浩同志学习,向陈庆谷同志学习,向孙苗苗同志学习,大干,苦干,卖力的干!”
“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我们花山公社也有自己的榜样,副业学花山!”
10家大队,卡车一路慢腾腾的开着,在没人的路上,开的快点,到了大队里,开的慢些,甚至还要原地停留10来分钟!
各个大队,都聚集了不少人!
有人甚至远远听到锣鼓声,就跑出村子,跟着卡车边上走。
“还是人家生产队的干部厉害啊,听说他们生产队去年1个工分才5分钱,今年就1毛钱了,搞不好明年还能更多。”
“是啊,还是得要有个有能力的人带着才行。”
“另外两个戴红花的,他们生产队的工分也很值钱吗?多少钱一个工分?”
围观的一众村民都非常羡慕。
感叹陈浩年轻,又感叹红旗生产队有一个好干部。
谈的话题也都是跟工分有关。
谁能带着自己将日子过好,让工分更值钱,村民就夸谁,就羡慕谁。
非常直白了当。
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这3个人我都认识,中间那个年轻人是陈浩,他是红旗生产队的,就是他帮助红旗生产队将工分值提升到1毛钱,听说家家户户今年都多分了好几百块钱,都能买2辆自行车了。”一名村民说道。
“分的钱最多的那一家,听说有将近1000块钱。”
听到这个话,周围的一众村民吸了口凉气。
心里盘算着这1000块钱到底是多少钱。
“1000块钱,这也太吓人了吧?100块钱还说得过去,1000块钱感觉有些不靠谱啊,今年咱们生产队的决算也搞完了,我家5口人,总共也才拿了40块钱。”一名村民有点不太信。
“这还能骗人?自己算也能算清楚,平常的生产队,一个工分也就5分钱,一个壮劳力一年能挣3000个工分,家里有3个壮劳力,就能有9000个工分,一个工分多出5分钱,就能多分450块钱。”先前的村民很快给出了计算结果。
还真是这么回事!
“旁边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戴的红花小一点的,跟中间的年轻人是叔侄关系,不过他这当叔的不行,对侄子不好。”
“他能戴小红花,根本就不是队里工分值高,是因为投机取巧,把自家的屋顶给掀了,搞苦肉计,这才戴了红花。”
这名村民对陈庆谷的评价很低。
“再有旁边那位女同志,他们队的工分值也提升了些,不过没有到1毛钱。”
这名村民得到了一些消息,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不过越是这样真真假假的东西,说出来,村民反而信得多。
每到一个大队,几乎都能遇到这样类似的讨论。
一直到中午,才将10家大队都走完。
卡车开回了公社。
“多谢3位同志的配合,你们的事迹我会写成文章,过几天肯定能发表到县里的报纸上,到时候你们可以多关注关注,买份报纸放在家里,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沈慧琴拿着相机,下了卡车。
她今天很开心,拍了不少的新闻素材,有很多东西可以写。
对宣传口的人而言,多写报道,有不一样的东西报道,可以发表到报纸上,或者其他的媒体上,就能得到更多的关注。
说不定就能被县里,甚至是市里的领导看中,喊过去当秘书,或者搞文字方面的工作。
“这都中午了,公社这边不给我们提供一顿饭?”陈庆谷说道。
早上喝的稀饭都是水。
这会儿肚子已经饿扁了,他还以为卡车开到公社这边来,公社的领导肯定会安排一顿饭,填饱肚子。
说不定还有大鱼大肉,吃的肚子浑圆。
但看这情况,好像公社这边没有这个意思。
“按理来说,应该带你们去公社食堂吃顿饭,但今年情况有些特殊,再加上公社吃的用的,包括穿的,实际上都是人民富裕的,是千千万万的劳动人民创造的,哪能用来搞接待?”沈慧琴说道。
“卡车还有别的地方要用到,安排的挺紧的,也就不能够送你们回去,好在公社离着你们各自的生产队也不是很远。”
“现在时间也还蛮早的,你们可以走回去。”
“刚刚拍的照片我要洗出来,还得要写新闻稿,就不跟你们多谈了,感谢3位同志的配合,这次的宣传活动很成功。”
说完后,沈慧琴便回了公社,其他的几名公社相关人员也离开了。
就剩下陈浩,陈庆谷,和孙苗苗三个人。
就是连三人胸前戴的红花,也收走了,明年还能接着用,或者是公社有什么其他的活动,这几朵红花也能用。
“连顿饭都没有,还得回家自己吃,好歹是公社的领导,也太抠门了吧。”陈庆谷很不满意。
不仅是没有饭吃,就连大一点的领导都没见到。
还想着跟领导套套近乎,在大队那边谋一个职务。
“在公社食堂吃饭,还不如回家吃饭舒服。”陈浩倒是没有什么想法。
今年事情很多,国家层面尤其如此,基层的领导肯定也感受到了,心思都放在变动方面了,生产队的农事宣传方面,没那么热烈。
“哪能跟你比,你日子多好过?就是连早饭也要炒盘腊肉,我儿子回去后还跟我吵了一架,说是想要过去给你做儿子。”陈庆谷看到陈浩就来气。
“明年我肯定要戴大红花,再让我戴小红花,我就不干。”
在卡车上,一直是站在陈浩身边,陈浩是主角,就是一众围观的村民,也都是夸奖陈浩。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他立志明年要戴大红花。
“明年怕是不兴这个了。”陈浩道。
他想到一茬,又改了口,“不是明年,按照阳历,今年已经是1977年了,今年年底,怕是不会再有戴红花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