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看到轩辕神剑宛如一个婴儿般躺在九黎霖绫的身边时,他愤怒至极,同时也恐慌不已。
他下意识地想一掌拍死这个女人,然而,手刚抬到半空,却又收了回来。
问就是爱过。
他轻轻招手,原本躺在九黎霖绫身边的轩辕神剑感应到了主人的召唤,再次飞回轩辕长宿的手中。
“好久未见。”
轩辕长宿缓缓走到九黎霖绫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女人。
尽管她被冷落多年,但再次看见她时,仍旧让他感觉惊艳。
九黎霖绫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胃部不由得一阵翻涌,那是一种生理上的恶心感。
曾经,她竟然还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是世界上最令女子动心的声音,可现在听来,只感觉一阵生理不适。
甚至他距离自己还有数步之远,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恶毒气味。
九黎霖绫连看都没看他,对于轩辕长宿只冷冰冰的回应了一个“滚”字。
旁边的老太监走上前刚要呵斥,却忽然感觉到陛下手中那柄轩辕神剑虽未对着他,却有一道威压紧紧地笼罩着自己,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目光死死地注视着他。
似乎只要他胆敢呵斥,在下一刻自己就会灰飞烟灭,化作虚无。
于是,他瘪的跟核桃一样的喉咙只是动了动,只敢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九黎霖绫,不敢发出半句言语。
只是九黎霖绫始终将后脑勺对着老太监,如此一来,老太监的冷眼就像是给瞎子使眼色一般,毫无作用。
面对九黎霖绫的这般反应,轩辕长宿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悦。
他冷冷撇下一句:“好自为之。”后,转过身,没有一点留恋地离开了灵霄宫。
在他转身的后一秒,他那阴鸷的眼眸中,明显有一场怒火正在暗暗酝酿。
在双脚踏出灵霄宫范围的那一刻,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随后,他挥动轩辕神剑,将之前九黎霖绫所破坏的结界再次修复。
那凌厉的剑气在空中划过,结界的光芒渐渐亮起,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坚固。
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修复好的结界,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转身离去,只留下灵霄宫在那重新加固的结界中,显得格外安静。
这一次,那道结界更为坚固。
与其说是结界,倒不如说是“囚笼”更加贴合一点。
而九黎霖绫就是被养在囚笼里的金丝雀。
“去皇家剑冢。”轩辕长宿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一路上,侍从们见他这般模样,皆惶恐地低下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触怒这位君主。
踏入剑冢,轩辕长宿径直来到被自己悉心供奉的轩辕神剑本体前。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努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那愤怒、疑惑与不安交织在一起,让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今日是不是因为我那早夭的皇子你才去救治那个女人的?
你是不是忘了朕才是你的主人?”
他的声音在剑冢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轩辕神剑却静静地悬浮在那里,没有丝毫回应。
轩辕长宿的脸色愈发难看,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是朕的神剑,为何在朕召唤你的时候你无所动?”
可轩辕神剑依旧沉默,仿佛根本不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
他伸出手将轩辕神剑的握在手中,几乎将脸贴在剑锋上,还准备在说些什么,然而在下一瞬间,他却分明感觉自己和轩辕神剑之间那原本紧密的联系正逐渐下降。
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慢慢撕扯着他们之间的羁绊。
这种感觉让他让他心底涌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只能将自己的原本喷薄而出的卡在喉咙,生怕自己的行为再次让轩辕神剑不满。
宽大的龙袍下,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
深夜,皇家陵墓,六皇子轩辕昊的陵墓内。
轩辕长宿直直地站在棺椁前,目光阴冷的盯着棺椁中的“轩辕昊”的尸体。
“你个逆子,哪怕死了还妄图争夺朕对轩辕神剑的控制!”
说罢,轩辕长宿面色阴毒,伸出手来,龙气瞬间幻化成一条长鞭。
他将长鞭高高举起,而后朝着棺椁中“轩辕昊”的尸首狠狠抽去。
那原本完整的尸体,在他疯狂的抽打下,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皮毛与碎肉四处飞溅,散落在棺椁周围。
他却并未停手,直至将尸体砸得稀巴烂,轩辕长宿才像是从某种癫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他收起龙气幻化的长鞭,冷漠转身,朝着陵墓外走去,只留下那一片狼藉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息。
还有那逐渐变回狸猫的尸体。
……
轩辕皇朝北境,是一片宛如世界尽头般的茫茫冰原。
冰原向着远方无尽地延伸,仿佛与天相接,那银白的世界望不见边际,透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孤寂与荒凉。
刺骨的寒风如千万把锐利的钢刀,在空旷无垠的原野上肆意呼啸,所过之处,飞雪被卷至半空,似漫天白色的沙幕,将这冰原世界搅得更加混沌不清。
雪花在烈风的裹挟下狠狠地拍打着大地,不久后便堆积起了厚厚的雪层。
在这漫天飞雪的白色世界中,一座雄伟的巨城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横卧其间。
巨城里,四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把,这些火把在风中摇曳,仿佛能为这冰天雪地带来些许温暖。
巨城的城墙上,守护巨城的士兵们个个神情严肃,在风雪中如同一尊尊坚毅的石像,严阵以待。
他们身着厚重的铠甲,铠甲上已落满了雪花,寒风透过铠甲的缝隙钻进去,冻得他们身体微微颤抖,但他们的眼神依然坚定,紧紧盯着要塞之外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在巨城之中的温暖小屋内,烤肉的香气四溢,美酒的芬芳弥漫其间。
小屋中的人大多带有军职,即便身处温暖的屋子,他们仍旧身着厚实的熊皮大衣。
此时,他们正围坐在温暖的烤炉旁,手中拿着滋滋冒油的烤肉,大口咀嚼着,美酒顺着喉咙流下,阵阵暖意涌上心头。
笑声和交谈声在小屋中不断回荡。然而,下一瞬间,一阵沉重而有节奏的踏雪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
笑声和交谈声在小屋中骤然停止,那些原本悠然喝酒吃肉的长官们立刻站起身来,周身血气翻涌,灵气鼓荡。
不等墙头上的士兵们有所反应,他们已然出现在了城墙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