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坏消息就是,咱们被分到另一位管理员手下了。]
“有什么不一样吗?”
系统:[每个管理员都有提高业绩的办法,K管理员是出了名地喜欢散养,业绩常年垫底,而咱们这位管理员代号为h,h大人为了提高业绩,给所有的任务者都列了排名,俗称业绩排行榜……]
排名、业绩。
一朝醒来,自己成打工的社畜了?
系统:[您目前排名垫底,而垫底的任务者,如果在下一次揭榜时还是排在垫底的话,将会面临严重的惩罚任务!]
“系统大哥,你这样搞我还怎么玩?”顾星阑欲哭无泪。
系统:[欲速则不达,任务对象还小,您有很多机会可以扮演好恶毒人设,而且h大人很好说话的,经常会派发各种不同的福利。]
话是这么说,可他就是一块水中浮萍,哪里有水波就被荡到哪里去,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想知道如果垫底的话,惩罚任务会是什么?”
系统:[本系统也不知道……]
说话之际,门响了两声。
顾星阑从床上撑起身子,往门口看。
这个时间点,黎泰贺不会来这里,家庭医生几分钟前刚离开,除了管家和佣人,他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人会来主动找他。
“进来吧。”
门开了一个缝。
“砰”地一下,又被瞬间关上。
顾星阑:“?”
门外。
许牧风紧紧贴着门,瞳孔缩小、嘴巴微张,大口大口地呼吸,发出细微的气音。
他看到了什么?
没有顾星阑。
而是一个女人。
可他刚刚的耳朵没有出错,明明就听到了顾星阑的声音!
门上的扶手就像一块吸铁石,吸引着他进一步开门的动作。
许牧风咬咬牙,往附近看了一圈。
静悄悄的。
这个通道铺的是柔软的墙布,不知道铺了多厚,隔音完全没有问题。
他刚刚避开了黎和泰和姓俞的,等到这两个人下了楼梯,他才敢露出头。
至少这里的通道只剩下他一个人。
许牧风咬着牙,脸微热,想伸出手敲门,嘴里更是软声细语、踌躇不决地道:“顾、顾……”
刚刚的惊鸿一瞥,就算是长发,他其实也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不知道顾星阑为什么要成这副模样。
但有问题不就要问吗?
“顾星阑”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霎时间,脸颊上的肉几乎要被五只指甲深深地陷进去。
许牧风的嘴突如其来地被一道极大的力度捂着。
捂着嘴的手,指缝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茧,手背上全是疤痕。
他瞬间认出来。
黎和泰!
“抓到你了……”耳边的声音沙哑得过分,沉得像恶魔低语。
许牧风瞬间冒起全身的汗毛。
“顾!”
他疯狂地挣扎着,只叫出了一个音节,身体狠狠地蹭过墙,响起阵阵的“唰唰”声。
很快就被身后的人迅速抓进拐角后面。
一条银白色的暗光从黎和泰身后亮起。
是刀。
视线触及到那柄短刀,许牧风原本挣扎得厉害的四肢突然一动不动,身体本能地僵住。
那把刀带着斑驳的缺口,像是日复一日地从巨石上砍出来的痕迹。
他毫不怀疑黎和泰会拿刀砍他。
作为底层摸爬滚打的人,到了这里,没有谁会为他撑腰。
他连最基本的自救都做不到。
“黎和泰!你疯了!”
来人放声喊道,一手抓着裙摆,一手扶着墙,脚步虚扶着,脸上因为赶路,泛着不正常的红。
此话一出。
像是一块巨石掉进了池里,水溅得到处都是,完全平静不下来。
黎和泰的刀被匆匆赶来的顾星阑抢走。
现在看到这玩意就害怕。
烫手一般,顾星阑远远扔出窗外。
“沙沙”几声掉进楼下的草丛里面。
现在也顾不上高空抛物的问题,满脑子都是黎和泰刚刚持刀的模样。
这个人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模样。
好像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有迹可循,可他抓不住到底是哪个契机。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黎和泰已经隐隐约约变成了小疯子。
“啪”地一声。
顾星阑这么想时,手已经扇在了黎和泰脸上。
“你现在能拿着刀威胁人,长大就会拿着刀做不该做的事情。”
这一巴掌,把黎和泰扇得久久待在原地。
脸上的红印笼罩了一大半张脸,甚至嘴角微微晕出血痕,表情一扫刚刚冷漠阴鸷的模样。
整个人静立地站在原地,眼眸低垂着,看向地面。
就好像刚刚只是一阵不合时宜的风把这人的头吹偏。
掌心发麻,他用了不小的力度,顾星阑咬了咬唇,手红成一片,指尖发颤。
莫大的恐慌从心底里冒出来。
隐隐蕴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前者的恐慌是在恐惧十年后的黎和泰,后者……是他能为自己物理反抗了一次黎和泰而感到无法言喻的快感,就像窝囊卑微了一辈子的惊弓之鸟打破了桎梏、黑暗里划破了一道口子。
意识回笼后,顾星阑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许牧风撑着四肢,手脚并用地爬到顾星阑旁边。
这个人是在为他报仇吗?
好像不是。
但许牧风的直觉告诉他,地上长发飘飘的人是带着报复的状态。
“黎和泰!”清朗的童声响起。
一浪比一浪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远处,俞锦顶着哭肿的眼,右手还牵着某个意想不到的人。
“黎叔叔,你快阻止那个坏女人!她居然打了和泰!”
而被指责成坏女人的顾星阑,在地上微微抬起头,双眼不知不觉已经蓄满了泪,瞳孔麻木涣散。
纷乱的中心。
好像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主角,在戏台上演着荒唐的默剧。
混乱中带着诡异的安静。
黎和泰什么话也没说,抬手擦过脸上的红痕,把刘海全部撩到后面,抬眸看向黎泰贺。
两个人像极了,如同大小翻版。
“功课做完了吗?”
黎泰贺的语气鲜少地和缓,周身都跳动着轻快的分子,仿佛刚从桃花源出来,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
“做完了,父亲。”
空气几乎凝固,连吸着着鼻涕的俞锦,一时也禁了声。
“和俞锦道歉。”
“对不起。”黎和泰顶着一张红肿的脸,看向浅色卷发的人。
“和许小朋友道歉。”
“对不起。”
“和你妈妈道歉。”
黎泰贺转过身,一步一个脚印,走到顾星阑面前,伸出手。
掌心有几块像是指甲深嵌出来的痕迹,带着丝丝血红。
“妈妈……对不起。”
不应该……
他从来没有听过黎和泰跟谁道过歉。
但就现在,接连几次的对不起……
顾星阑战栗着垂下头,咬着唇。
身体变得越来越奇怪,不是人设辅助器,而是他前世模糊不清的记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顾星阑伸出手,握住黎和泰,像是接受了对方的道歉。
抬起头时,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狡黠。
像小人得意的模样,眉梢高高地扬起,眼里数不胜数的诡诈。
“错什么错!”
俞锦咬着牙看了许久,快要把牙龈咬出血:“你这个坏女人,和泰有什么错!!他一直都是好孩子,不用你评价他是不是好孩子!”
眼看着俞锦一头浅色的头发炸起,不复人前芭蕾小王子的矜贵模样、急得到处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