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水间回来后，我的脑子一直在嗡嗡作响。陈文涛手机上的那条短信像一道刺，死死地扎在我的脑海里。数据、交易、今晚，这几个词拼凑在一起，勾勒出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画面。
可偏偏这个时候，新的麻烦又找上了门。
下午三点，赵菲把我叫进会议室，表情比平时更冷：“林然，我需要你帮我处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我连忙问道。
赵菲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发布会合作方的名单，其中一家公司的合同出了问题。”
我低头一看，发现文件上的一家公司名字被用红色笔圈了出来——“恒泰数据”。
“恒泰数据？”我皱了皱眉，“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
“问题是，它根本不存在。”赵菲冷冷地说，“这份合同是上个月签的，可根据工商注册信息，这家公司在半年前就已经注销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这份合同是谁负责的？”我下意识地问。
赵菲的眼神变得更加冷：“签字的人是陈总，但经手的，是市场部的一个前员工。他上个月离职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感觉头皮发麻。
“这就是我要让你查的事情。”赵菲盯着我，声音压得很低，“从文件里找线索，把这家公司的背景和资金流向搞清楚。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其他人，包括陈总。”
“为什么？”我愣住了，“您怀疑……”
“别问太多。”赵菲的语气很冷，“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我点点头，拿起文件离开了会议室，心里却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
回到工位后，我打开电脑，开始查找恒泰数据的相关信息。可查了一个多小时，我几乎一无所获。这家公司就像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线索。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王小美突然凑了过来。
“小然，你在查什么？”她探头看了一眼屏幕，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恒泰数据？你查这家公司干嘛？”
“你听说过？”我连忙问。
“当然听说过。”她压低声音，神色变得有些紧张，“这家公司以前是咱们的长期合作伙伴，但半年前忽然注销了。听说当时出了点问题，好像跟陈总的私人投资有关。”
又是私人投资！我的心猛地一沉：“小美，这件事还有什么别的细节吗？”
“我也不太清楚。”她摇了摇头，随即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过，我劝你一句，别查太深。这件事牵扯很复杂，你一个新人，别掺和进去。”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你知道什么？”
王小美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我只是听说……恒泰数据的账面资金有一大部分流向了私人账户，但没人知道那些账户的真正主人是谁。而且，凡是查过这件事的人，要么被辞退，要么被‘调离’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听得一阵头皮发麻：“你是说，有人故意掩盖这件事？”
“嘘！”王小美慌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公司里有些事，你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她说完这句话，匆匆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心情越发复杂。
---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偷偷留在公司查找更多线索。
文件里的信息很有限，但有一条银行转账记录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笔三个月前的资金流动，金额高达三百万，收款账户属于一个叫“d&t投资公司”的机构。
我试着在网上搜索这家机构的名字，但奇怪的是，关于它的信息少得可怜。唯一能查到的，是它的注册地址——一栋位于城南的写字楼。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小心翼翼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随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林然，你知道得太多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手机的手心已经出了汗：“你是谁？”
“离老板远点。”对方的声音冷得让我感到窒息，“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随即电话挂断了，我只听见“嘟嘟”的忙音。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电话那头的人到底是谁？他说的“知道得太多”，又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