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十的耳边回荡起温孤雾白的话,谨言作答:“回老夫人的话,昨日夜间世子受了寒,今日身体突感不适,未免诸位挂心,世子特意吩咐属下前来同老夫人同各位说上一声。”
老夫人听完,脸上果然浮现担忧之色,紧跟着神色一变,问:“雾白受了寒?你们空净院的人是如何伺候的?请过大夫没有?”
她这孙儿哪里都好。
唯独身体底子太弱。
每年冬日,总会大病几场。
泱十闻言,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昨夜自家世子失态的模样,对上老夫人询问的眼神,他先是同老夫人请罪,承认没能照顾好温孤雾白的失职,而后再回:“老夫人放心,世子问题不大,只需这两日少出门吹风即可。”
萧卉还想着趁晨间请安的机会见见温孤雾白,眼下听了泱十的话,心里的期望落空,连带着脸色也不大好看。
她到底是嫁出去的人,哪怕以前也是住在国公府的,如今却已为人妇,不好在这里发号施令,免得传出去被人说她没有礼数,给宣国公府,也给夫家丢脸。
萧卉不好出面责罚空净院伺候的人,只能把心底的不爽归结到大夫身上,愤然道:“母亲,不是我说,这为雾白诊治的大夫实在医术不精,是时候换换了。”
老夫人没说话。
秦氏暗自在心底发笑。
换?
怎么换?
给温孤雾白调理身体的几位大夫,年轻时可都是在太医院就职的,论治病救人,调理身体的本事,也非外面医馆的寻常大夫能比。
康姨娘看了眼萧卉。
她年轻时是宣国公的通房,日日在府里走动,自是知晓萧卉性情骄纵,也曾在萧卉的手里吃过亏,算是了解萧卉的性情。
萧卉这般生气,无非是觉得失去了接近世子的机会,找个由头在这里发泄不满罢了。
萧若岩与萧若经不在,两人早早去了国子监上课。
萧有瑢没吭声。
萧有瑜更不会吭声了,她还沉浸在沉浸被女先生当众打戒尺的委屈和气愤之中。
虽然掌心的疼痛已经不在,可那种当着外人的面被女先生教训的羞辱感却如火一般灼烧着她。
女先生也是偏心,舍不得动萧有瑢一下,却舍得把她拎出来打。
这不就是觉得她一个姨娘生得,没有正室所出的身份尊贵吗?
若她母亲是继任的国公夫人,若她母亲背后有娘家可依,负责教导琴艺的女先生哪里还敢用这种态度对她?
老夫人得知温孤雾白的情况后,长叹一声,对泱十道:“你替我转告雾白,让他这两日安生养着,不用记挂着还得来我这儿请安的事。”
泱十:“是”
老夫人冲他摆手:“下去吧。”
泱十躬身,退了出去。
萧卉看了眼规矩坐着的沈言心,见她出落的模样不差,继承了她年轻时的几分风采,心中不免得意。
昨日,她待在老夫人屋里哭了一天,把在沈家的委屈统统发泄了出来。
事后,母女俩又说了不少体己话,故而萧卉的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