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乖巧地坐在一边,任由大夫替她处理伤口。
大夫的动作很轻,她也不怕疼,只偶尔皱皱眉,再腾出手来,手指穿过鸟笼,去逗翅膀受伤的鸟儿。
温孤雾白见她玩得不亦乐乎,眼底划过一点笑意。
大夫听着耳边花茔跟流月的争吵声,虽觉得有些吵,但不影响他做事。
两位患者呢。
处理完岁岁姑娘的伤,鸟儿也得处理。
他可没闲心听热闹。
再者说了,他替世子诊脉多年,深知宣国公府家风清正,底蕴深厚,世子也是金口玉言之人。
世子说出去的话,必然会兑现。
故而大夫从来不问其他,只管做好分内之事,等做完,跟着泱十或者尫九去结诊金即可。
花茔同流月争吵起来:“怎么没关系?”
流月冷笑:“怎么就有关系?”
花茔气得深吸一口气,忍住把流月抓过来揍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把晨间的来龙去脉讲清:“这件事情的真相就是,我跟岁岁走在路上,被三公子打中的鸟儿砸下来,这才导致岁岁额间被划了道口子,你说,究其缘由,此事难道不应该是三公子的问题?不该三公子负全责吗?”
流月:“这……”
花茔占理,声音都跟着扬了上去:“世子只是让三公子负担诊金,都没让三公子对岁岁赔偿,这难道不是世子看在跟三公子是兄弟的份上吗?若非如此,换做任何人都会同三公子讨要赔偿。而且岁岁是伤在额头,是在脸上,万一恢复不好,将来面容有损无法许人家,这事儿是不是该三公子负责?”
流月的气势弱了下去:“……”
萧若经的气势也彻底没了:“……”
如此说来,还真是他的问题。
温孤雾白等她们争论完,慢条斯理地吃了口茶,看也不看萧若经道:“清楚事情的原因了?”
萧若经这下也没先前理直气壮了。
他脾气坏归脾气坏,到底没有坏心眼。
想到岁岁的伤因他而起,他老老实实地看了眼温孤雾白,再老老实实地说:“二哥说的是,都是我的问题,我负责。”
萧若经现下鸟儿也没心思要了。
岁岁有些惊讶,似乎是没想到萧若经会这么好说话,还认错认得这般快。
看来三公子也不算坏。
到底是世子的兄弟。
世子这般好,三公子不坏也正常。
萧若经盯着岁岁额间的伤口,一挺胸膛,负责任地说:“臭丫头,你跟这鸟这几日用药的钱都算在本公子头上,至于你抢本公子战利品的事,本公子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你追究了。还有,你要是真的不幸留了疤,嫁不出去,本公子将来一定会给你物色一户家底清白的好人家,保你余生无忧。万一,万一你真那么倒霉,到年纪了许不出去,没人肯要,那本公子不介意将来把院子里的房间收拾一间出来,让你做……做本公子的人。”
他说这话时倒是不带任何其他的色彩。
就是单纯地想要负责。
可这话落在温孤雾白的耳里,就分外不中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