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看着它飞向远方,看着它在空中化作一个小圆点,最后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整个人也被鸟儿的这种洒脱所感染。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怡悦的弧度。
岁岁分了一刻心神出来,想,不知道三公子最近是不是还在沉迷弹弓?
如果是,她希望这只鸟儿再也不要被那些顽皮的郎君们打射下来。
温孤雾白凝视着她的侧颜,将她嘴角的弧度尽收眼底,目光也随之往天空看去。
这一世,他跟岁岁再也不会成为宣国公府里被困住的囚徒,他跟她的未来,都将如眼下放飞的这只鸟儿一样,洒脱,自由。
岁岁在窗前立了一会儿,感受到外间的寒冷迎面扑来时,冷得直打哆嗦。
她嘶了一声,赶忙将窗牖关上,转身。
温孤雾白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并已站到岁岁身前。
他抬手,长指轻轻拨动,将落在她发间的雪拂开。
确认她的发间没有一片雪残留后,温孤雾白在岁岁的注视下转身,一指旁边的书案:“上课。”
岁岁满眼期待,即刻过去端坐好。
不多时,里间响起少女的读书声。
花茔站在外间,听着岁岁的声音,想到方才匆匆一瞥过的放在书案上的书籍,跟着又想起岁岁先前在假山后面看四姑娘五姑娘学琴时的眼神。
她忽然间明白过来。
岁岁不是想学琴。
她只是羡慕。
羡慕四姑娘五姑娘能够学东西。
世子也是的。
想让岁岁读书认字请个先生到府里就是,还非得亲力亲为。
难道,这就是上位者们闲来无事养成的特殊癖好?
花茔觉着自己脑子不好使,不太理解这种行为。
但同时又觉得她是有那么点能理解的。
因为看着岁岁一点一点养出气色,再一点一点的读书识字,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竟然在其中感受到了一股应该出现在长辈身上的欣慰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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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都城外。
难民多如牛毛。
他们全都站成一排等在风雪之中,冻得揣紧双手,佝偻着背,候在一处处设立的粥蓬前。
萧膑带着宣国公府的人赶到时,正好撞见难民里有人闹事,带头的是个青年男人,他双眸锐利,跟饿得双眼发昏两腿发软的百姓明显不同。
一个粥蓬被围起来,再被暴力掀翻。
萧膑一眼看出情况不对,与旁边负责守城的几位官员商议起来,并派一队人马前去维护秩序,怎料那男子伙同一堆人继续闹了起来。
萧若岩提议:“父亲,下令杀了他。”
萧膑犹豫:“这……?”
萧若岩话音刚落,后面的萧若经也看出来那人是故意闹事,想借机扰乱民心,鼓动百姓。
下一刻,他目光一狠,拔刀上前,快速地冲过去,直接趁其不备,将男人腹部捅穿。
如此血腥的一幕,成功将全场镇住。
萧若经第一回杀人,拔刀时手有些抖,对方身体里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他一身。
他看了眼倒在雪地里缓缓咽气的男人,掏出怀中的手帕,边擦刀身上的血,边狠厉道:“再敢闹事,这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