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与萧膑面色微沉,一听高彻来了,顿觉嘴里的饭菜没了胃口。
旌阳侯府打的什么主意,他们岂会看不透?
太子一党这是想拉宣国公府下水。
如今的旌阳侯府,确实风光,也确实今非昔比,却早已不再是曾经可以结亲的人家了。
萧有瑜跟康姨娘齐齐望向萧有瑢。
老太太一言不发。
她既说了不再管事,便不会再管任何事。
萧有瑢并未被高彻的一次次前来挽回半点心意。
她与高彻和离后,不想听到外间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导致宣国公府面上无光,所以几乎都待在宣国公府内。
就算有时不得不出席宴会,又倒霉地在宴会上遇到旌阳侯府的人,或是遇到旌阳候夫人,也都会态度冷淡,或是直接避开。
萧有瑢放下筷子,对青锁姑姑道:“劳烦青锁姑姑出去告知旌阳候世子一声,我与他早没了干系,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来宣国公府叨扰,也不用再送任何东西。”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跟高彻和离,脱离旌阳侯府那座火海。
过上如今这样舒坦清静的日子。
再也不想回去重蹈覆辙了。
其实,若不是嫁过一回,对高彻死了心,萧有瑢也不会意识到自己曾经在宣国公府未出阁的日子有多无忧无虑。
她很珍惜现有的一切,也很重视家人。
她与高彻,各有立场。
她不会被高彻的挽回行为打动,也不允许宣国公府因为自己的缘故受到半点牵连。
青锁姑姑得了话,转身退下。
好好的一顿饭,不能因为此事被打搅,因此高彻的事,只能算是一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
之后不管高彻前来拜访多少回,都见不到萧有瑢一面,也进不去宣国公府。
年底的时候,旌阳侯府出了一件大事。
说是高彻那位生了孩子的妾室有一奸夫,就连孩子都是那妾室与那奸夫所生,此事的真相被揭开以后,旌阳侯府气到晕厥过去,之后大病一场,高彻也头冒绿光。
国子监放了假。
岁岁近来也得了清闲。
过完年,她便待在空净院中看花逗猫。
晨间。
岁岁梳洗完,披着发坐在凳子上,她的身上披着厚厚的外袍,双腿并拢,双手捧着一个暖手炉坐着。
温孤雾白一手扶住她的下巴,将其固定住,另一手拿了描眉的笔,用笔在一盘朱砂里一蘸湿,顺着岁岁眉心间的那点朱砂,缓缓描绘出一朵梅花形状,再用金箔在她那点朱砂上一贴,又分别在花瓣处贴了金箔。
猫儿睡在一边的榻上,眯着眼睛看着。
岁岁暴露在外的一截细嫩如凝脂的脖子,暴露出一片淡淡的未消的吻痕。
两人成婚已有三年。
感情如初。
却无身孕。
他们也不管外界怎么议论,心境始终不受其干扰。
岁岁拿过铜镜,看了一眼眉心之间那朵耀眼且栩栩如生的梅花。
想到今日是国子监开学,她夺了温孤雾白手中的画笔,双目一定,严肃道:“我的夫君啊,我如今是国子监的先生,要素雅,要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