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已经五点了,天色也将黑。二人匆匆收拾一番之后,周守义给张明月留了十颗鸡蛋和几个红薯,又从空间中取出了几个二和面饼子给她,让她和孩子们当晚餐,然后便骑车而去。
不过二人已经约好了,过几天张明月会找借口回乡下一趟,去陪周守义几天。
出城不久,天色就黑了下来。周守义也并不着急,悠然地骑着自行车前往红星公社。
路途过半,寒冷的冬夜已经完全降临。不过,对穿着一身新棉服,还有军大衣,又体质超长的周守义来说,不算什么。
眼看着离红星公社已经没有几里地了,突然从路边冲出两个人。一人拿着铁叉,另一人手里拿着把一米左右的长刀,二人拦住周守义。
两个拦路的人影在夜色映照下显得格外突兀,他们的面孔被夜色和手中的武器遮掩。
周守义停下自行车,冷静地打量着他们,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提前察觉到有人藏在路两旁。看来因为几次外出都没有碰到危险而太过放松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只要拦着他的人,没有枪,单凭两件冷兵器,以他的身手来说,只要别大意,一定能够解决掉对方。
“把身上的吃的拿出来。”二人一左一右慢慢向周守义靠近,拿刀的那个人声音嘶哑,带着威胁。
竟然是要抢吃的。周守义对二人的要求很是诧异。没想到碰上劫道的竟然不是抢钱,而是抢食物。
等二人靠近了,周守义仔细看了二人一眼, 这才发现,抢劫的两个人,个子虽然和成年人差不多,接近一米七左右。但却面色稚嫩,一看就还没有成年。
他心思一转,并没有急着动手制服二人。周守义微微一笑,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说道:“你们俩孩子是不是饿坏了?这样吧,我这有些干粮,你们拿去吃,但别做傻事。”说着,他伸手从后面的车筐里,掏出四个提前放在里面做掩饰的窝头递过去。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拿刀的年轻人接过窝头,警惕地看着周守义,似乎在衡量他的话是否可信。
“我们只是饿极了,”另一个年轻人声音略微虚弱的说,“不会抢你别的东西。”
周守义点头,他知道这两个少年并非恶徒,应该是实在没有东西吃了才走上了这条路。
“你们还小,不该做这种事。这样吧,我把这些食物给你们,你们快回家吧。”
两人沉默片刻,最终同意了。他们慢慢退到了路边。
周守义继续前行,但在离开前,又留下了四个窝头,并告诉他们:“你们还小,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就算没吃的,哪怕找亲戚借或者找你们生产队借粮找公社里借粮,也绝对不能再干这种事情了。一定要想办法自食其力,要不然被抓住的话是会挨枪子儿的。”
两个少年,没有接周守义的话茬,只是收起了其他窝头后,一人抱着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蹲在路边的地里狼吞虎咽。
周守义看着两个少年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并不是他“圣母”,不够杀伐果断。是他知道这个时代的艰辛,也明白饥饿能逼人走上绝路。但他相信,每个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而且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再一个,放过这两个半大小子,他还有其他考虑。
经过这次意外后,周守义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匆匆忙忙的骑车回到了在红星公社租住的院子。
因为好多天没住人,家里很是阴冷。他停好车之后,赶紧拿上柴火,把炉子和灶子烧起来。
这才观察了一下家里,发现一切正常,看来并没有人闯入。
在水烧热之后,先喝了一杯热水,去了去身上的寒气。这才从空间中取出了一份炒鸡蛋,又拿了一个白面馒头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开始简单的擦洗了一下家里,收拾完已经九点多了。
奔波了一天的周守义也不准备再干别的。洗漱了一下,就拿出了被褥躺了进去。
躺在炕上又想起了两个少年的事情,根据碰到二人的地方来看,两个少年应该就住在红星公社附近的村里。
明天可以在附近的村子里打听打听二人的情况。
看看两个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千万不要因为饥饿而走上了歧途。他决定,如果二人确实是没有生活来源,自己就尽些绵薄之力,想些办法给二人找些事儿干,或者直接就让他们帮自己做事。一来,可以避免二人走投无路做了恶人。二来,也可以培养两个信得过的人手,以后出售物资,也好有人帮忙。
第二天一早,周守义早早起床,简单收拾一番后,便骑着自自行车去公社找公社书记王树春。先把上次答应帮忙找的的轴承给了他。
收获了王书记的感谢,又拿到了买轴承的钱之后。这才杜拟了一个城里的朋友,要自己帮忙找亲戚的事,侧面的向王树春打听了一下昨天晚上劫道的两个少年的情况,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经过一番了解,得知在红星公社旁边的吕家营子公社,好像有这么两个少年。不过,王树春也并不确定具体情况,需要周守义亲自去吕家营子公社打听一番。
吕家营子公社本来就是周守义这次下乡的主要活动范围之一,不过周守义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
而是准备第二天再去,因为他下乡来总是要去小姨家一趟,探望一下。顺便再带点东西过去。
骑着车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小姨家,这次倒是没有给小姨家带什么肉,甚至连红薯,土豆等也没带。
毕竟老往乡下带食物,会显得太过不正常。
不过,来小姨家,肯定不可能空手而来。周守义照样给表弟表妹带了一包糖球,一斤多红薯干儿。
另外还有二斤多的炒花生和两块加起来近四斤重的冻豆腐,两斤多的豆腐干,全部都是空间中的产出。再加上每次下乡都会带的一些盐。
大头则是十尺布,这是周守义和母亲商议之后,决定给小姨家带的。周守义还另外给添了五斤棉花。
小姨一家人全都在,天气已经越来越冷,地里没有什么可干的活。生产队里也不需要人们上工。
现下每个生产队里的情况都差不多,人们都是尽量少出门,减少活动量,毕竟饭也吃不饱,要尽量减少消耗。
直到周守义进了院子,大包小包的往外提东西,小姨夫才领着两个表弟出来帮忙拿东西。
“守义,你怎么拿来这么多布和棉花。”小姨看周守义拿来这么多的布和棉花,都惊呆了。
小姨夫,罗大虎都不敢去接这些布和棉花。毕竟单这两样加起来都是十好几块钱的东西。就算两家是亲戚,也不能这么没脸没皮的就拿。
“这棉花和布,是我和我妈特意给你们拿过来的。这些东西是从一个在纺织厂做领导的长辈那里买的,都没要票。只不过这布,是他们生产出来的残次品,染色不均匀。但质量绝对没问题。这布,我买了不少。想到你们应该也需要,就分了一部分给小姨你们拿了过来。”
周守义一看二人这样子,要是不解释,估计都不敢要,赶紧把提前想好的说辞拿了出来。
“是吗?我看看?”小姨罗秀玉伸手接过了那卷布,看了看发现确实颜色染的不好。但质量感觉跟以前用过的,没什么区别。
“这布和棉花,都多少钱买的?”小姨完之后,又问起来的价格。
“唉,没多少钱,都是走的人情价。你们拿着用就好了。”周守义怕小姨给钱,瞎糊弄过去。
“那不行,看这布的质量,再加上棉花,就算没用票,钱肯定也没少花,你要是不说,小姨可不敢白拿。”虽然这些布和棉花都是很稀缺的东西,尤其是在乡下。罗秀玉也确实很想要。但是她也不能让外甥和姐姐给自己家里贴钱。
看来不说价格,小姨是不会要了。
“小姨真没花多少钱?为了买这部,我可是把我钓的鱼,给那领导送了两条鱼呢。所以呀,这一尺布才三毛钱,我给您拿的这些总共也没多少钱。那棉花一斤两毛钱。”为了让小姨宽情布的价格,他倒是实话实说,不过棉花的价格却是自己瞎说的。这棉花在冬天可是相当紧俏,几乎找不到卖的地方,就是有那价格也是一块往上。
“你没骗小姨吧,这么便宜?”罗秀玉虽然最近没买过这些东西。但是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这么便宜?
“放心吧,小姨,我怎么会骗你?不信你下次去城里问我妈。主要是这些东西都是我找关系买的,别人那肯定是买不上这么便宜的东西。”看小姨不信,周守义只好再次强调,这些东西得有关系才能搞到。
“真的呀,我外甥可真是长能耐了。小姨可是跟着你沾了光。”罗秀玉终于相信了周守义的话,也为自己外甥能买到这些东西而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