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安抚好周姨娘,母女两说了几句体己话才散去。
“姑娘,喝点热茶。”白月端来一个白瓷碗。
若雪说完话口干舌燥,给了白月一个赞赏的眼神,“那重伤的三人如何了?”
“正要与小姐说呢,三个都中了箭,一个在肩头,一个在大腿处,最严重的一个离心脏只差一寸。”
“府里的老先生如何说?”
“说拔不下箭头,人一定就没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白月越说,声音越小,“想必也就活这几日了。”
“我去看看。”
白月止不住心急,一个大家小姐好端端出现在后院护卫房里,算什么话?
“这样不好吧?”
“我去给他们治个伤。”若雪淡淡道,好似此事本该如此一般。
“三姑娘,什么时候会的医术?”
若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戏谑道:“梦里学的!”
白月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三姑娘,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一样了。
“将那三个护卫搬送到后厢房,那里没人。我也只扮做阿桃的模样,去给他们送点膏药。放心,没人怀疑。”
若雪正色道,一一嘱咐各项事宜。
白月扶着丫鬟打扮的若雪,穿过重重回廊,直往最西边的后厢房走去,那里常年用于存放刀剑一类的兵器,刚好处在护卫住所的右侧。
“什么人?”
眼看着快走到后厢房的围栏处,一个洪亮而冷酷的声音响起。
若雪悄悄躲在白月身后,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低下头。
若是被人发现三姑娘出现在护卫们的庭院里,她本就不好的名声不就雪上加霜了?
白月几乎要哭起来,但也容不得她迟疑,迅速低头作了一个礼笑道:“原来是大公子啊,我是三姑娘院里的白月。三姑娘吩咐我们给三个重伤的护卫,送一些膏药。”
温曜狐疑道:“护卫受伤了?我怎么不晓得?”
温曜是温府的嫡长子,温苓的胞兄,向来趾高气扬、目中无人,护卫们的事情他怎么会在意?
“大公子容禀,三姑娘去青云观途中遇袭,有三个护卫重伤。”旁边的小厮提醒道。
“嗯。”温曜几乎从鼻子里冷哼一口气。
“真是草包,出门烧香祈福都能遇袭。”他又轻声加一句,毫不顾忌眼前的丫鬟会将此话告知他嘴里的草包。
若雪听得生气,一百个脏字已在心头萦绕。
拜托,你有没有逻辑啊?遇袭跟草包有啥毛关系?我看你才是草包吧!
此时,她忍住心头怒火,亦步亦趋跟着白月走去后厢房,快步甩开温曜的视线。
后厢房,四下寂静,果然没有一人,自然也没有一丝烛火。
“姑娘,冯三已经把那三人移到里间了。”
“好,白月,你在门口悄悄守着。我进去看一下。”
白月面色焦急,“那姑娘快点,若是有人,我便学猫叫,你听到就从后门偷偷溜出来。”
厢房内黑魆魆的,三人悠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显见是疼得昏迷了。
若雪从空间里掏出一盏手术灯,白亮的光芒瞬间照向三个嘴唇苍白的护卫。
三人的箭伤都不算严重,箭头带有倒刺,如果只是强硬拔出,必然破坏周边的血管,只能用手术刀划开周边皮肤取出。
古代卫生环境不好,又没有切实可行的消毒、消炎药,光靠一些中药吊命,自然只能听天由命。
若雪一边思索着,一边用意念将手术房从医疗空间中推出,占了后厢房好大一片空地。
独立手术房电力充沛,另劈了一个小房间,房间里基础的水池、药柜一应俱全,药柜里有基础的纱布、消炎药、各种尺寸的手术刀及用具、缝合线等。
这些箭伤放在若雪眼里,只是小小的清创手术。
她麻利地给三人依次打了三针麻药,又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将一护卫扶到手术台上。
手术三分钟,扶人十分钟。
算了,她也不那么讲究无菌的手术环境了,给三人一人喂了一些消炎药。
她端来一盆生理盐水,简单反复冲洗几次,又用1%双氧水擦拭伤口。
做好基础的消毒工作后,她戴上手套熟练地挑好趁手的手术刀,避开血管割开皮肉。
好在箭头不深,挖开皮肉后,将已经发黑的箭头拿出来,果然有三个又尖又利的倒刺。
若雪像个绣娘一般,迅速将伤口缝合好,伤口不大,不需几分钟就可缝上。她又用无菌纱布好好地包裹上。
想了想,她又仿照古代的太医们,往纱布上又蒙上一层白布,任谁也看不出纱布的异样。
做好这一切,已过了一个时辰,若雪的额头冒出细细薄汗。
以后有机会,还是得给自己找一个助手才行。
若雪抬眼一看,窗外的一轮圆月刚好被一丝薄云遮住。
“喵……”
有人来了!
若雪心下一沉,幸好此时刚好将手术房推进空间,不然这个白色小房子不得把古人们吓得丢魂。
她按照白月先前的指示,穿过一道竹编屏风躲进旁边的耳房。
可耳房四壁紧闭,哪里来的小门?
“咿呀”一声,隔壁后厢房的大门被打开,传来冯三的高声:“这里被三姑娘用来安置病人,说这里安静,好养病。真没别人!”
温曜嗤笑一声:“她可真够刻薄的,将人安置在这么个破地方。”
冯三赔笑,不敢说话。
“去里面看看!”只见温大公子指着那道竹编屏风。
若雪欲哭无泪,匆忙见瞥见耳边一角似乎有个毛茸茸的小动物,是嫡姐温苓的爱犬丁丁。
丁丁用头顶开木门,钻进耳房,咕噜噜的黑眼珠好奇地盯着若雪。
白月说的小门,原来是这个狗洞!
顷刻间,若雪拉开木门,两手摸索着,跪着爬出耳房。
一出耳房狗洞,便是厢房后侧的竹林,沿着小径绕两个弯,却走到了死胡同。
她记错了白月给的路线?
若雪站在高大的杨树下,呆立原地,思索着若是温曜罢休,没找到她,自然无事;若是温曜沿着狗洞搜到她,该说些什么。
正想着,一个巨大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天旋地转之间,她的纤腰被拢进一个坚实的臂弯。
“嗖”的一声,若雪几乎没看清动作,自己便跌进男人的怀抱中,平地而上,躲进杨树茂盛的枝丫之间。
“萧琰!?”
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