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麻药的效果,还是宁矜熬到凌晨四点的后遗症。
明明感觉阳光照射到自己脸上,可她就是不想起。
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一直到手机铃声吵的她烦躁,宁矜才闭着眼睛往枕头下面摸去。
谁知道手机没摸到,反而摸到一个凉凉滑滑,还带着些温度的东西。
宁矜有些懵,下一刻猛然睁开眼睛,就看见自己手指正戳着的地方。
她倒抽一口凉气,立刻收回手。
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手指悬在半空,不太确定地戳了两下。
真,真有温度,她不是在做梦。
傅宴青怎么会趴在她床边?
宁矜瞥见男人脸颊被她手指甲戳出的一个小十字,咽了咽口水。
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院吧。
宁矜小心翼翼地想下床,却发现傅宴青的手死死地按着被角。
难怪刚才她觉得很热,搞半天这个男人把缝都给压死了。
宁矜心塞,轻手轻脚地将身体从被子里抽出来。
眼角余光看见傅宴青枕着枕头的半张侧脸。
下巴还有一点点青灰色的细密胡渣,看上去像是……一夜没睡?
宁矜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
下床后,她拿上放在床头柜上的包准备跑路,没想到原本睡得很沉的傅宴青居然动了一下。
她吓一跳。
手一抖,小包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傅宴青飞过去。
要死要死要死!
宁矜双手疯狂舞动抓包,却错估了自己手臂的长度。
砰。
小包正中傅宴青脑勺。
傅宴青眼皮抖了抖,慢慢睁开双眼,朝宁矜看过去。
一双黑漆漆的双眼比平常多了些不耐,些许血丝在眼白处蔓延,看得宁矜心惊肉跳。
在男人冷沉的视线下,宁矜挤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早安,傅总。”
傅宴青刚下飞机倒时差,再加上原本就有很重的起床气,被吵醒的瞬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但听到宁矜一声温温软软的早安,满腔的怒气莫名其妙就散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宁矜第一次和他说早安。
宁矜被傅宴青黑沉沉的视线盯得后脊背发凉,硬着头皮搭话。
“傅总,您怎么睡在这儿?”
“你的床?”
宁矜:“……”
不好意思,这还真是她的床。
见宁矜脸色不好,傅宴青像扔垃圾一样扔了个礼盒给她。
宁矜一头雾水。
她狐疑地打开礼盒盖子,居然发现里面是五香斋的糯米饭。
触手温热,看上去应该没买多久。
宁矜盯着盒子看半天,又看向傅宴青,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多此一举地问。
“您能给我买的?”
傅宴青扬眉,没什么特殊表情,淡淡吐出一句话。
“人家卖不完的,在街上派发的,别多想。”
“哦。”
宁矜盯着傅宴青那张嘴,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
“傅总,我没多想。”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谢谢您。”
傅宴青微微颔首,视线却不经意地扫到床头柜上一张签过名的手术责任书。
手术责任书的最后一栏,病人家属签字上,赫然写着谢轻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