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死了两个人,这让云锦书越来越觉得暗中有人盯着他们的行踪。
从小六子到老顾,灭口的痕迹太过明显。
这时霍西楼又招呼来手下,不知说了什么,对方叫两个人一同离开了。
“将军,我们现在很被动。”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不管做什么都被人抢先一步,这种感觉很糟糕。
霍西楼无意识地摩挲着腰上的令牌,垂眸沉吟道:“圣上给了三日最终期限,若是三日后皇城司无法侦破左大人的案件,刑部就直接查封宝月楼,捉拿乐音归案。”
“什么?”云锦书一愣,满脸震惊地看着他:“左大人的死与乐音有何干系?圣上……”话说到一半便哑了口,乐音是最后一个见到左锋的人,就算她那时有不在场证据,可左锋死在她的屋内是事实,若是朝廷要找替罪羊,乐音一介红尘孤女,最合适不过。
霍西楼没说话,须臾又想到什么,抬眸淡漠地看向她:“乐音是你的相好,你想帮她证明清白的话,只有三天时间。”
“我不是……”云锦书下意识想反驳,霍西楼转过身明显不想听。
云锦书盯着他的背影,到嘴边的解释只能咽了回去。
“将军,有发现!”
一名皇城司的人将一块玉佩递了过来,“这是在草垛下面发现的,上面还沾染了血迹。”
霍西楼只看一眼便沉声道:“这是左大人的。”
左锋随身携带的玉佩出现在这里,难道这是他遇害的第一现场?
云锦书把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附着在上面的血迹,说道:“血迹呈水滴状,吊坠也有撕扯的痕迹,应该是二人对峙时,不小心将玉佩弄掉了,这滴血……”
顿了顿,左锋的剖验情况出现在云锦书脑海中,她笃定道:“将军,这滴血应该是凶手的,对方受伤了。”
左锋的尸体表面无任何外伤,这滴血只能来自凶手。
霍西楼没有说话,无声地走到山洞口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在旁边木丛的位置发现了几串从西边走来的脚印。
他们是从东边而来,这脚印自然不是他们的。
“这是两个人的脚印。”霍西楼深沉的目光落于那脚印痕迹上,“步伐很平稳,若能证实其中一排来自左大人,那就说明凶手与左大人相识,他自愿跟着凶手来到这里,继而被凶手害死,再用了一种我们尚不可知的方法将尸体带到宝月楼。”
“可是左大人出事那日的行踪,将军的人不是都查过了吗?”
没有任何异常。
霍西楼没有理会她的话,将一名手下叫来,让他立刻回城,重新调查左锋死亡那日的行踪,要事无巨细。
没一会儿,先前被霍西楼派走的两名皇城司禁卫也走了回来,在他耳边低语一阵后,再悄然退下。
以前的第一才女云氏锦书对任何事都有好奇心,想知道的事就一定知道,否则对方绝不会好过。
说是任性也好,是跋扈也罢,在她成长的那些年一直都是那样的。
但自从家里遭逢变故,她早已收了那些多余的心思,一心只为寻到真相复仇,再通过经手的案件明白了一个真理——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故此,知道霍西楼有事瞒她,她也不会主动去问。
霍西楼见她认真四处查看的模样,眼底划过一丝探究,是他想错了?在他的记忆中,那个丫头如果看到他有秘密,是绝对不会不问的。
“你不想知道我让他们去做了什么?”
云锦书“啊”了一声,一脸错愕地回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我为什么想知道?”
见她这样,霍西楼的唇紧紧抿起,眉间似有不悦,云锦书见了更加不解。
“我让人去查看周围,暂未发现暗中藏匿的人。”霍西楼冷冷开口,一股莫名的怒气攀上心头,让他沉了脸色。
他真的猜错了?
可是……
云锦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连皇城司的人都查不到,说明对方隐藏的很深。将军,我们这次碰到的怕是个硬茬。”
说完见霍西楼没有表态,她又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他生气,只好作罢。
经过半个时辰的搜索,除了霍西楼发现的那两排脚印和左峰的玉佩外,凶手没有其他线索留下。
这让云锦书不得不怀疑,或许这两个东西都是被人刻意留下的。
很快大半夜就过去,他们就近歇在了老顾的家里,顺便又将他家彻底搜查一番。
翌日清晨,云锦书几人在开城门的时候进了城。
霍西楼让追风送云锦书回去,他则带人回了皇城司。
云锦书回去梳洗一番后,立刻去了师傅家里,将这两日调查到的情况告诉他。
汪藏海老神在在地磕了磕烟袋子,“案件办到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云锦书诚实地摇摇头:“师傅,我本来以为左大哥是因为我的事才被人暗害,不然也不会留下那张地图做线索,可是现在看来,左大哥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您也知道,我爹娘的事我暗中查了很久,这两年才有一些眉目,说明对方隐藏的很深,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左大哥发现端倪,可左大哥死了,而且犯案手法极其复杂,对方杀他的动机若是灭口,大可不必这样。”
越是复杂的手法,留下的线索越多。
对方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还能躲过皇城司的探查,这说明对方的实力远在皇城司之上。
这种势力,要杀一个文官,为何要费这么大周折?
自从猜到左锋的死有可能跟她一直调查的事有关,云锦书就觉得这个案子让她有种很矛盾的感觉。
“除非左大人还牵扯到其他事。”
他是户部尚书,就连霍西楼都说过左锋不善交际,更加不会玩结党营私那套。
除了因为她复仇的事,他还能牵扯进什么事情中,能让对方宁愿用这么复杂的手法都要杀了他。
“你查过户部吗?”
见师傅的眼光投来,云锦书一怔,随即摇摇头,“我没有,不过听说霍西楼查过,没查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