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火头伏的更低了些,声音带着惶恐的颤抖。
“谢主子体恤,属下一定尽快养好伤,不敢耽误主子的大事!”
“嗯~很好。给你十天的时间养伤,十日后,你与老二同去宫中参与侍卫的竞选。名额给你留好了,莫要让我失望。”
墨景遥的话,让他心里诧异,但也不好多问。
怕问多了起疑,决定从老二口中旁敲侧击。
“是,属下必将全力以赴!”
“下去吧。”
“属下告退。”
青火从暗道中离开,七扭八拐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其实,只能说是一处暗无天日的密室。
唯一的通风处,就是门上的一小块儿开口,竖着铁栏。他就这么住在里面,像极了被关的犯人。
与犯人不同的,大概就是他有事时,可以出去吧。
出去也是要经过盘查的。
他点了烛台,盘腿坐在练功的蒲团上,拿出药包给自己换药。
此番回来已有几天了。
为了不被怀疑,他特意掐时间,演了两天的毒发挣扎,演给墨景遥的眼线看。
其实路上,他一直有在喝墨景骁给的配方解药,的确有用。
连带着伤势都恢复快了。
难怪那小子有恃无恐,的确是真的。自己想要拿到剩下两个疗程的药方和服用方法,就必须得尽快给他回复有用消息。
偏偏墨景遥这几日不知在忙什么,迟迟不露面。
今日好不容易见他,交代的那套说辞算是过了明路。
同伙的死,都归结到隐藏的一个高手身上,显得合理又不怕被戳穿。老五去跟踪顾乘风了,并不知宅中情况,回来还同情了自己一把。
老五别提多庆幸了。
他只擅长追踪,武功比青火他们略逊一筹。若是留在宅子里,他的小命肯定不保,极可能跟老三几人一样死透。
青火放下金疮药,轻轻一笑。
其实他觉得,如果老五跟去,也不一定会死。
如果墨景骁知道老五,兴许没理由下死手杀他。因为老五的任务多是追踪,和当暗线传送消息。
顶多算个传话的,还没做什么沾杀气的任务。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老五了,让他继续庆幸去吧。
静静打坐一晚,舒养经络,吸收药力。
直到有人来送早饭,他才睁开眼。
验验毒,默不作声的吃完,他起身揣着银子出门。
借口很冠冕堂皇,买药养伤。
摸索他身上没带异物,这才放他离开。
不出任务,对他的监视就会相对松懈几分。找了个机会,他又买了一副配方解药,叮嘱伙计熬制好了他过来喝。
若有人问起,便说是治疗外伤的药就行。
等待熬制的过程,他转了转街上。确定无人跟着了,才转身去了顾家名下的书局。
借了笔墨,小字写了一张字条,短短一行。
通过,主前几日未现身,吾暂养伤,十日后入宫竞侍卫。
落款留了今天的日期。
顾家的书局有代为送信的一项服务,就是价格稍高点儿,但很受欢迎。
因为顾家名下店铺管制甚严,选人讲究,声誉极好。所以不怕信的内容被随意偷看,而且送信速度也不慢。
收好字条卷入小信筒密封好,交给掌柜。
付了银钱,便转身离开。
青火又去药铺等待药材熬制好,喝完解药,便带着买的其他疗伤药回去。
重新坐回密室里的蒲团,他轻舒了口气。
好歹算是完成了第一次的传递消息,他这是彻底上墨景骁的贼船了。
但为了不被这该死的古毒折磨,也不必受制于人做亏心事,值了!
还有不到六个月……
天高海阔任鸟飞!
另一边的平江镇,顾宅里热闹非常。
外宅里有男子练功习武,也有的外出处理公事。
顾乘风则是在书房核查账本,顺便看看其他地区寄来的信。
相较之下,顾知秋也没闲着,有徐嬷嬷教导着练字、绣花。还有郡主在一旁凑热闹的指正,过了一把教导女夫子的瘾。
这倒没什么,因为她指出的问题,的确给顾知秋一些帮助。
就这么平淡又忙碌的过了两日。
慕容玉祺收到了京中的来信,是云安的母亲,也就是怀宁公主。
回信里赞了一番谢云帆的仗义出手,表示承了谢家一个恩情。再就是跟慕容玉祺关怀几句,说不放心云安自己回,安全起见,让她先在平江镇暂住。
等慕容玉祺回京时,带着她一起回更稳妥。
与回信一同寄来的,是一匣子金锭。
这是公主宠爱云安,特意多给的贴补,算是让慕容玉祺好好照顾她的谢礼。
能留在外面玩儿,云安就很开心。
特意写了家书,洋洋洒洒好几页,用了一箩筐的好话夸赞母亲。
慕容玉祺将回信,连同她的家书,一并寄往京中。
而墨景骁这边儿,也等到了青火的来信。
看完消息,得知青火的任务是入宫竞选侍卫,才终于松了口气。
应该是怀宁公主,在暗中为女儿挑选新的侍卫。
没有耽误青火接任务,有他跟在云安身边,相比其他人安全很多。
云安与顾知秋近日相熟的不亚于手帕交,有交情,以后好说的上话。
这样,青火应该能活下来的。
晚上有空,慕容玉祺做东,为表谢意,请众人品尝精致古雅的荷花宴。
席后撤场。
趁着郡主没黏糊在顾知秋身边,墨景骁悄悄并排,跟顾知秋传了两句话。
顾知秋弯唇一笑。
“这下放心了吧?”
他点点头,神色正经的与她侧身而过。
谢云帆剃好牙,过来揽着他,继续诉苦前几日流浪的心酸。
云安净了手回来,又挽起顾知秋的胳膊,盘算着怎么在白天忽悠她一起出门逛街。
隔日上午,有清河村的熟人过来道别。
顾知秋匆匆的赶过来,一眼就见到了笑容和蔼的刘月兰。
“呀,刘婶儿!快坐快坐呀,念夏,把才到的新茶沏一壶给我刘婶儿尝尝!”
念夏微笑应是,刘月兰连忙摆手。
“我们粗口惯了,哪儿品的了好茶?给我喝可是白瞎了。”
顾知秋撇嘴:“这话我可不爱听,能给您喝是那新茶的福气,怎么会是白瞎?您再这么客套,我可要闹了。”
刘月兰被她两句话哄的喜不见眼。
笑呵呵的改口:“好好好,今儿我这糙人,托小秋的福也尝尝好茶~”
“这就对了。”
顾知秋满意一笑,热络的拉着她坐下:“婶儿,多留会儿,今儿干脆住这儿与我说说体己话~”
刘月兰摇摇头,略惋惜的道:“今儿个不行。我来送你陈叔乡试,特意来跟你们道个别。”
顾知秋想了想,明白过来。
这是要准备去参加秋闱了呀。
“原来如此,那我的确不好多留,盘缠可还够吗?我让人套辆马车,指一个车夫送你们去,赶路也能舒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