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灵犀与沐熙诚自是不欢而散。
陆灵犀本就没打算回府,而是跟着安王一起进宫。
“你进宫做甚?”
安王不悦皱眉,“你难道还担心本王会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
“啧!”陆灵犀斜眸瞥了他一眼,“靖王自从孤城回来后,应是第一次离开国都城,本县主作为未来靖王妃,难道此刻不该去栖凤殿同皇后娘娘说一说靖王出城后所发生的事?”
“算你懂事!”
安王见他自己误会了陆灵犀,黑眸中透着些许不自然。
陆灵犀嗤笑一声,摆摆手,加快步子,大步往前走,没一会儿,便将安王甩在身后。
栖凤殿内
皇后用过午膳,本是准备小憩一会,听到是宫女来报,“让她进来。”
“你怎么来了?”
皇后本以为赵熙川他们两人要在祥福县逗留一段日子,“川儿呢?”
“靖王殿下留在祥福县处理村民们的冤情,臣女留在那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先回来了。”
“进宫寻本宫有事相求?”
陆灵犀娇唇一勾,杏眸内透着害羞的笑意,“还是皇后娘娘最是明白臣女。”
“打住!”
皇后扶额,满眼无奈,“你与川儿大婚在即,能不能安稳一些?”
“皇后……”陆灵犀心虚垂眸,食指下意识地搅着手中的帕子。
来栖凤殿前,她已经打定主意,可现在,她竟有些犹豫了。
皇后见她这副样子,摇头叹息,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
“到底何事?”
“皇后娘娘,臣女与靖王的婚事,怕是要告吹了。”
“什么?”
皇后嗓音下意识的提高,“你可知道川儿为了你,冒了多大风险!”
“之前不都好好的,你怎么现在又……”
皇后的视线落在陆灵犀那张满是犹豫的俏脸上,“怎么不说话?”
唐莹的事情,路灵犀此前并未同任何人提过,就算是赵熙川,她拜托他去各地妓馆查探一番时,也只说是她一时好奇。
皇后听完陆灵犀所言,面色煞白,“兹事体大,你都查清楚了?”
“待查清楚,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会因此受害。”
她只是一个小小县主,哪有什么能力查明这些事,“皇后可有信任之人,能将此事查清?”
皇后面色凝重,缓缓摇头,“就算有可信之人,派也查不到源头。”
“他做事向来心狠,断尾求生,是他惯用的手段。”
“那便是了。”
皇后那双妩媚多情的凤眸内此刻满是犹豫,“灵犀,此事你再想想。”
“机会稍纵即逝,眼下,他并不知晓我已经推测出他是幕后黑手,想来还有不少证据并未摧毁。”
她唯有出奇制胜,“我若胜了,熙川便也胜了。”
“可你若败了呢!”
想起皇儿跪在她面前言辞凿凿地请求她点头他与灵犀婚事时坚定模样,她立马摇头,“此事容本宫在想想。”
“真按你的计划行事,也不一定非你执行不可,换个人也是可以的。”
“换谁?”陆灵犀也不想以身试险,但她思来想去,并未发现其他比她更合适的人选,“皇后身边还有在民间声望比臣女更甚者?”
皇后摇头。
因之前封战一事,陆灵犀的名声便在民间打开。
黎国百姓谁人不知安富伯府有个为国断情的英勇县主。
加之安富伯素有仁商的美誉,陆灵犀接掌陆府后,更是将安富伯“仁商”之举发扬光大,她们姐妹俩开设的极乐阁更是引起多方关注。
皇后左思右想,确实是没有人比陆灵犀更适合她的计划。
“灵犀,容本宫再想想。”
皇后从不是心急之人,她一向笃定,越是着急事,越该冷静处理。
“皇后,臣女心意已定!”
陆灵犀来寻皇后,将事情都同皇后说清楚,不是为了让皇后阻止她的。
而是怕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此事会被再度掩埋。
“皇后,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臣女不是君子,却也想为那些被无辜牵扯进此事的女子们做些什么。”
“若臣女遭遇不测,还望皇后能够想办法为她们斡旋,也请皇后看在臣女一片拳拳之心的份上,照拂我表妹一二。”
“你这孩子!”皇后双眸通红,心抽抽地疼。
早知道陆灵犀是这般好,她之前便不该说那些伤人心的话,“灵犀,你放心,本宫定会护你周全。”
“川儿还在盼着迎你过门,你定不会出事。”
“有皇后娘娘这句话,臣女还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无声胜有声。
翌日,早朝时。
文武百官正在对祥福县争论不休。
沐嵘心情不佳地坐在明黄的龙椅之上,视线时不时地望向正在开口说话的朝臣,心里面却想着:
一群没担当的家伙,整日里互相推来推去。
就在沐嵘准备开口时,“咚、咚、咚!”
“什么声音?”沐嵘皱眉,“是鼓声吗?”
“何人击鼓竟能传到宫内?”
众朝臣也是一脸疑惑,“何人在宫中击鼓?”
站在百官中列的大理寺卿孔大人,本是神色淡淡地站在一侧看戏,但此刻,他面色一滞,缓缓走出列队,躬身行礼,“回禀皇上,这鼓声似是从西华门传来的。”
“西华门?”
孔大人见嵘帝还未明白,只能硬着头皮道,“似是有人敲响了先帝置在西华门前的登闻鼓。”
“什么?”本就面色不虞的嵘帝,此刻,已经动怒,“何人如此大胆!”
话音刚落,守在西华门的侍卫便在殿外求见。
“宣!”
“皇上,英勇县主此刻正在西华门外敲登闻鼓鸣冤!”
“荒唐!”沐嵘想派人将陆灵犀赶走。
但这登闻鼓乃是先帝在位时亲自放置在西华门前,意在给天下百姓一个可以直通帝王申冤的渠道。
这么多年,不管是先帝在位时,还是沐嵘继位后,这登闻鼓从未被人敲响过。
因为每一个想去敲登闻鼓的人,都会被侍卫提前按住。
“禁卫军都是摆设吗?”沐嵘说话时,哪还有往日的气度不凡,“一介女流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