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安和江可欣在家待了两天,便各自要返回自己的单位。
在两人临上车的时候,赵大山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单位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江可欣高兴地一把抓住了江大山的胳膊:“真的吗?爸爸!”
这两天,江大山一直没有表达,既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同意。可谁也没有胆子找他要个明确的答复。
在这临别之际,江大山却把两人期盼的答复说了出来。这着实让江可欣高兴的眼神发亮。
江大山有些留恋地看着和自己同样是一身戎装的女儿,拍了拍她肩膀:“你看看,你这一路来的表情,我能有意见吗?我敢有意见吗?”
“谢谢首长。”
“唉!怎么还叫首长呢。”江可欣伸腿,轻轻地踢了一下赵之安。
赵之安含笑,马上改了口说:“谢谢江伯伯,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江可欣。”
“照顾?”江大山觉得这个词用在一对两地的人身上,貌似有些不太对劲。
“照顾啥啊照顾!别忘了,我自己也快是上尉了。我也是军人。”
江可欣拍拍自己的军衔,提醒这两个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
赵之安有些溺爱地看着江可欣,即便是临行临别,两人即将天各一方,但在这即将分手之际,他却只能看着她可爱,俊俏的脸说道:
“好!上尉同志,那就请你照顾好你自己!我以后就保证给你多打几个电话。”
“真的?”江可欣有些兴奋。
赵之安在代理连长的位置上,工作一直忙,不仅时常加班加点,还会有消失的任务时期。可他能说保证多打几个电话,就已经用心的表现了。
见到赵之安朝自己点头,江可欣高兴地又拉起了江大山的胳膊:“爸爸,你看看,赵之安做得就比你好吧?以后啊,有时间就给妈妈多打几个电话。”
“好!”江大山想到没想就做了回答。这让江可欣感到有些意外,她抬头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江可欣上学校前对父亲的印象是极好的,挺拔的身姿,英气的脸。可就是她没在家的这几年,江大山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白了这么多,一些细细的皱纹也开始趴在他曾英俊的脸上。江可欣看着,看着,不由的有些眼眶湿润。
她过去和妈妈相处的时间多,她也只能看见妈妈的辛苦和不容易。却忽视了爸爸的牺牲和付出。而今,自己也会成为江大山一样的人,江可欣突然就明白他了,也懂得了他这些的不容易和无可奈何。
站台上,江大山挥着手,向两个孩子告别。
江大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帽,大步走向出站口外的一辆等待他的军车。送走了孩子们,他也该出发了。
一家有三个人穿军装,奔赴三个地方,大江南北都是他们的家,却又不是他们的家。这日子怎么过?
没有人知道。
赵之安和江可欣各回到单位后,便马不停蹄地向单位打了结婚报告。两人被通知同意结婚之后,就为了商量一个去拿结婚证的事,又用了几个月。
“你来北滨吧,来这里的火车多一些。”
“我走不开,你来皖城吧。”
“我现在也没时间啊。”江可欣有些不高兴。她已经忘记这是第几次双方抽不出时间,一次次往后搁置了。
“要不!再等等?”赵之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江可欣的情绪。
“再等,这结婚报告就要过期了。三个月为期的。”
“好,我想想办法。”
想到好不容易等待结婚报告下来了,介绍信也开了,可就是没时间去拿一张结婚证。赵之安有些哭笑不得。
挂了电话,赵之安跑到营里,找到营长和教导员,开门见山说道:“教导员,我在出去办点私事,能不能请个假?”
“干什么?”
“抽空结个婚!我再不结,这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赵之安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一些,这几次拿结婚证的报告一直在延期。如果若不是江可欣也是军人,知道他的不容易,换个地方的女孩子,估计早就黄了。
可即便江可欣是军人,可她终究还是女孩子,也有着和所有女孩一样的情绪。也会有着她的喜怒哀乐。既然是她的准丈夫,赵之安有必要豁出去一把,在忙也得抽时间去拿结婚证。
“要几天?”营长问道。
“48小时,最快,最快也要48。”
教导员和营长对视了一眼。对于赵之安双军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
旅里批下来的结婚报告也有两个多月,可最近单位事多人忙,不知不觉就快拖到了结婚报告的最后期限。如果在不批假,赵之安又得耽搁几个月时间。
两个主管互相对视一眼,教导员笑了:“结婚是好事!去吧!”
营长也走了过来,拍拍赵之安的肩膀:“准了!务必准时销假!”
“是!”
获假之后的赵之安到宿舍里简单的准备了一下,就直接出了山。
在蜿蜒的道路上,赵之安坐在车里给江可欣发了一条短信:“我现在就来北滨,你明天请好假,我们在民政局汇合。”
刚发过去不见,江可欣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这么快?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开玩笑?我要去办公室了,挂了。”
江可欣就像一个总被拒绝的娃,突然有一天被爽快的答应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下意识的马上判定为假的,不可能的。
一个小时前两个人还在商量谁去谁哪,现在就已经说自己出了大山,正在往火车站赶,这搁谁,谁都不信啊。
“可欣,真的已经在车上了。等下,我想办法让你相信。先挂了。”
赵之安说的办法就是,站在站台上,拨通电话,让江可欣听到广播里的声音:“尊敬的旅客,开往北滨的列车,即将进展,请做好登车准备。”
“是真的啊!赵之安!太好了!”
电话那头的江可欣听到了高兴得想跳起来。赵之安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