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真眼皮轻微跳了跳:“原来是玉禅天的意思,那就只能这样了。”
纵有千般不满,也只好风平浪静。
随着玉禅天这三个字一出,丁冲接任大衍岛岛主差不多就成了。
独孤杀星冷清孤傲不通人情,此时望向丁冲,也多了几许羡慕的意思。
未及弱冠,一岛之主;放眼太玄,亘古未有。丁冲又完成了一件不可能的壮举。
而且这并非什么外围野鸡岛屿,而是内宗大岛。其利益之巨大难以想象。就这身分和地位已经跻身了太玄派高端行列。将一干同辈远远甩在了身后。
千珍院那位丹阁大主事有些不解道:“玉禅天从不插手派中事务,这次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秦藏冷笑:“这小子好手段,竟然神不知鬼不觉跟玉禅天搭上了线。”
丁冲洒然一笑:“秦长老说笑了,巡海殿总辖太玄诸岛,神不知鬼不觉能瞒的过你老?
大概是玉禅天的各位老祖看我还顺眼,是以顺手提携晚辈。”
丁冲口气轻飘飘的,神情满不在乎。
秦藏脸色铁青,面目有狰狞:“老祖们看你顺不顺眼我不知道,但你说的倒是挺顺口。”
丁冲长叹一声:“前辈太不了解晚辈。”
秦藏莫名奇妙:“笑话!我了解你做什么!”
丁冲道:“了解我的话,前辈就会知道,其实晚辈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
丁冲语气很无奈:“玉禅天的各位大概率看错了人。”
秦藏冷笑道:“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丁冲道:“要不您去找玉禅天的那几位商量商量?请他们收回成命。
前辈,你也知道。晚辈出身低微,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就算想联系玉禅天,也没有门路啊。”
天策掌门轻咳一声:“丁冲,玉禅天的诀议并非儿戏,岂能随意更改。”
丁冲沮丧道:“那就没办法了。”
秦藏琢磨出味来,大怒:“丁冲!,你少在这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丁冲真心道:“秦长老,这便宜给你好不好。”
“滚!玉禅天也是糊涂,怎么把大衍岛让给你这混帐!”
应真道:“秦总镇,玉禅天的诀议自然有其用意,咱们还是不要妄自揣测的好。”
秦藏一顿足:“我心情不爽利的很。”
天策道:“各位,玉禅天的诀议还有下文。不如各位听完了再说。”
“还有下文?”秦藏道:“莫非还嫌给丁冲的好处不够多?索性把巡海殿给他了好不好!”
天策道:“秦长老冷静,各位的顾虑和担忧,都是为了太玄派的未来着想。玉禅天又怎能漠视。你们能想到的,玉禅天自然也能想到。”
秦藏冷笑道:“他们自然能想到,想常人之所非想。”
天策微笑道:“就是这个意思,原来总镇长老也想到了。”
秦藏愕然道:“我想到了什么?”
天策道:“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
应真扬眉道:“这非常之功指的当然是大衍岛之主的定夺了。这非常之事又是什么?”
“莫非是指演武或者秘海玄境?”
天策点头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能成此非常之功,必定是人中翘楚,力压同侪。不然何以服人,何以平息悠悠众口。”
“玉禅天的意思是,虽然举荐丁冲为大衍岛之主,但是能不能坐的稳就是他的本事了。
同辈之中,只要有人光明正大击败他。这大衍岛之主便要改弦易辙。”
丹阁大主事沉吟道:“这不妥吧。这次演武群雄毕集,要是来个外人将丁冲打败了,难道这大衍岛就要割出去了?”
天策笑道:“那自然也算丁冲输,大衍岛自然也要收回。”
天孤皱眉道:“内宗大岛,仅以后生晚辈的实力决定归属,似乎有些儿戏了。”
散财真人亦是点点头:“修行岁月漫长,出现的状况难以预料。灵动境能称霸一时,未必遁天境就能笑傲群雄。就算是遁天境能辗压同辈,能不能问鼎亦是问题。”
“这可是内宗大岛,我太玄派兴盛之地。”
天策道:“简单,如果有人赢下了丁冲,自然以那人背后的势力对大衍岛进行统属。”
“若是赢的人名不经传,并非出身什么大势力。那么玉禅天也会对胜者进行奖赏,管保胜者心服口服。”
沈颂哈哈笑道:“我看行,这法子不错。面面俱到。”
天策问道:“应阁主,你的意思是?”
“掌门的意思自当遵从。”
天策抚掌笑道:“那就这么定了。”
天策命人将诀议颁布下去,待得众人散了,又将丁冲单独留了下来。
“等会你去天孤真人那将大衍岛的信物取一下。
还有阵法禁制等开启,如有什么不懂都可以向他请教。”
丁冲点点头,犹疑道:“能不能换个人请教?”
“不能。对于大衍岛,最熟悉的就是你天孤师叔了。”
“天苍师弟醉心修炼脾气古怪。太玄派与他关系最好的只有你天孤师叔。他或许对你严厉了一点,但也是为了你好。”
天孤一年之前对自己的羞辱的那一幕太深刻了,每每想起来都激动的忍不住颤栗。
现在听了掌门的一番话,只觉心念纷杂,在胸中冲突来去,有种说不出来的特别滋味。
“丁冲,这一年时间你做的很好了,谁也不会比你做的更好。你没有让任何人失望。”
丁冲一抬眼,迎上了天策掌门双眼。眼神清澈温和不乏欣慰鼓励之意。
丁冲心头热血涌动,开口想要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囗。
就像是一个远游多年的旅人,忽然见到了故乡之人,万千思绪一齐涌了上了,争先恐后的话语反而打乱了舌头的节奏。
丁冲一直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然而在这一刻,他几乎就露了馅。
他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见惯了人生百态,然而终究只是一个青涩少年。
丁冲深吸一口气:“弟子只不过命好了些。这也算不得什么。”
天策点点头:“年轻人心气高昂而不焦躁,不错。”
“玉禅天从来没有这么关注过一个年轻人,你是第一个。”
丁冲苦笑:“老实说这种关注有些让弟子吃不消,对弟子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天策笑道:“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架在火上烤,难道还没习惯?守住大衍岛,未必会比你从大衍岛闯出来的难度要大。”
“弟子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是一定,丁冲,你或许还不知道一岛之主的重要性,以后慢慢就会了解的。”
天策目送丁冲离开,笑骂道:“你这惫赖货,还不离开,想要蹭到什么时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