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带你去卫生室?”
于小怜试探的动了下脚,疼得“嘶”了一声,小脸发白,楚楚可怜的摇头。
“我的脚一动就钻心的疼,啊……”
话落。
她柔弱的呜咽了一声,像是承受不住疼痛似的软倒在邹国栋结实的臂弯里,因着这个动作,两人之间的距离消失不见,身体也贴在一起。
邹国栋只觉鼻尖一阵暖香,身体忍不住打了个战栗,看着眼前娇柔可人的姑娘,心中莫名激荡,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等他回神正要将人推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暴喝。
“你们在干什么!”
方莹莹飞跑过来,脸色难看至极。
见她从天而降似的突然出现,邹国栋神情间难得闪过一丝慌张,脱口道:“莹莹你别误会,这位同志因为救一只流浪猫伤到了脚,一时失去平衡才借我支撑一下。”
“是呀,同志你别误会。”
于小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急于向方莹莹解释,不顾自己的伤脚,硬撑着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红着眼睛急切道:“你是国栋、不,邹同志的妻子吧,你千万不要生他的气,他是好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这话故意说的模棱两可、引人遐想。
方莹莹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暴脾气,当下生气的甩开于小怜的手。
“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
见她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发火,被发了好人卡的邹国栋也生气了。
“你闹够了没有?”
“方莹莹,你能不能懂点事!”
这话一出,方莹莹心凉一片。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无力的看了邹国栋好一会儿,转身,离开。
失望攒的多了就变成了绝望。
邹国栋可以不喜欢自己,可不该用这种方法来羞辱自己,她也是人,也有尊严。
回到宿舍,方莹莹躺在床上,蒙头就睡,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邹国栋走进来,抽出椅子坐下。
“起来,我们谈谈。”
“谈离婚吗?”
方莹莹掀开被子坐起来,惊讶于自己轻易就将这两个字说出了口,其实她内心对邹国栋还有感情,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单相思,岂能轻易割舍。
可那一幕,给了她当头一棒,将她打醒了。
邹国栋点点头。
“对,方莹莹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妹妹,我也很想让自己试着爱上你,可我做不到,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我不想在坟墓里过一辈子。”
“如果我喜欢你,早就带你随军了。”
“别再执迷不悟了,你同意离婚吧。”
闻言,方莹莹止不住的失望,“你喜欢刚才那个女人?”
邹国栋不吭声。
他了解方莹莹的底线,如果让她误会自己喜欢别人就能顺利离婚,那就误会吧。
方莹莹懂了,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同意离婚,但有个条件,你要赔偿我赡养费、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
一连好几个“费”甩出来,邹国栋一脸懵圈。
“这都是谁教的你,是不是沈菱?”
“跟你没关系,你就说给不给钱吧。”
方莹莹觉得沈菱说得特别对,什么男人,都是狗屁,只有钱才是最可靠的东西。
“给,你要多少。”
只要能顺利离婚,给就给吧,想到刚才那位叫于小怜的姑娘睁着水润润的眸子说崇拜自己,邹国栋心中又是一阵激荡,那样温柔似水的女人才是自己的理想型。
方莹莹看邹国栋这样就知道他发春了。
于是斩断心中最后一丝情思,冷冷说出一个数字。
“五千。”
“什么?!”
邹国栋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你知道五千是什么概念吗,你怎么不去抢?!”
“不给是吧,那我就举报你作风不正,前途和钱你选一样吧,邹国栋,今天在营区门口除了我还有站岗的哨兵也看见你和那女人拉拉扯扯了,你说我要是——”
“别说了,我给。”
半个月后,方莹莹和邹国栋解除了婚姻关系。
沈菱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彼时,她刚结束在市里的培训等着陆越来接,这里离陈海波上班的机械厂不远,这个时间段正是上班时间,街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行人。
“海涛哥,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让你骗人又不是杀人。”
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入耳中。
沈菱张望了下,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两个男人身上,其中一个正是姐夫陈海波的弟弟陈海涛。
此刻,陈海涛满脑子都是接下来要办的“大事”,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已经落入人眼。
“我不是跟你说了,事成之后给你十块钱,不少了,你在机械厂当学徒一个月才十八块钱,挨几拳就能得到半个月的工资,这种好事我都羡慕。”
“行吧。”
两人很快商量好。
沈菱庆幸自己戴了帽子遮阳,否则被陈海涛认出来就听不到这么“周密”的计划了,将帽檐往下压了压,等陈海涛和同伴一起朝机械厂大门走去时,她从包里摸出个口罩遮住面容,跟了上去。
没几分钟,陈海波就出来了。
“哥,我和小马都说好了。”
陈海波冲小马笑了下,将自己弟弟拉到旁边说话。
“海涛,要不还是算了,你嫂子那我再和她好好说说,她那个人吃软不吃硬,晚上我回去装装可怜,她一心软肯定就将钱拿出来了。”
“那她要是不心软呢?”
陈海涛压下心中的不耐烦,他这个大哥真是没用。
做事比娘们还婆婆妈妈,一个星期过去了都没要到钱,废物。
暗骂了句,他换上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凄凄惨惨道:“算了大哥,我知道你在嫂子那里向来没什么家庭地位,你别管我了,不就是一千块钱赌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不了就让那些人砍死我!”
一个“死”字吓得陈海波一激灵。
他看着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喊哥、相依为命长大的亲弟弟,哪里舍得他送死,索性心一横,道:“行,听你的,哥答应和小马演一场戏。”
“那千万要演得像一些,当着车间同事的面多揍小马几拳,他说他抗揍,不怕疼。”
陈海涛沾沾自喜,他这傻大哥还是这么轻易就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