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辛止有些傻眼,这个疯子到底在干什么?他满身是伤,脱光了在营帐外面冲冷水?这些士兵竟然都视而不见,难道是习惯了?
就在纠结要不要阻止炎苏这种自残的行为时,被他拉拽着进到帐子,这手劲儿大的可一点儿也不像一个满身是伤的人。
“你在干什么?”
辛止被推倒在床上,后背朝上,竟又在扯他的衣服。这个王八蛋不找大夫治疗包扎,难道满脑子就这么点儿事吗?
他被按着动弹不得,只能困难的向后扭头去看,那人的眼瞳又变成了红色!
“嘶……!唔!”
炎苏竟然在舔吮他后背上的刀伤,辛止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被舔的酥麻。
这个王八蛋好像特别的喜欢血。
甜腻的血液一卷进口腔,炎苏就兴奋了起来,美人的血都是与众不同的香甜。
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只舔那些流出来的,而不去吸吮。
感受到被压着的人浑身都在颤抖,他在心底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的起身,遣人去叫了大夫。
辛止倒是有些诧异,他可还记得当初自己的肚子被这个王八蛋捅了一刀,都没耽误他发泄欲望,现在这皮外伤倒是知道叫大夫了。
在这个充满血气的夜里,炎苏头一次搂着美人盖棉被纯睡觉。
感觉似乎也还不错。
辛止可没他那么多想法,哪怕是皮外伤也困乏的要死,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与此同时,齐府却是光亮如昼,哭叫喧闹声声不止。
锦皓与炎苏分开之后,带着兵马到大理寺叫上了许大人,随后一同去齐府拿人。
大理寺卿被伏击受伤,这少卿自然是要顶上。
齐大人彼时正在前厅与兵部侍郎王越饮酒,这个下属新上任不久,齐大人想着先摸摸此人底细,再看看能否收为己用。
“老爷!不好了。”
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往日的稳重丝毫不见,也顾不得客人在场,直接推门便进,只是飞快的扫了一眼王侍郎,便转头对自己主人说道:
“大理寺的人来了,已经到门口了,他们带了好些兵马,老奴瞅着可不像是大理寺的衙役。”
“什么!是钟吾炎苏吗?”
齐大人猛然站了起来,眼睛瞪的溜圆,这怎么可能?
“齐大人、王大人,二位好雅兴啊!”
不等他过多吃惊,许成安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队的人马。
“许大人,你这是何意?”
齐颂岩心里觉得大事不妙,但此刻也只能强装镇定,大步走出正厅,想要看下府里现在的情况。
“齐大人,大理寺办案,还请府上的人都出来吧!我手下这些人没轻没重的,要是被他们抓出来,磕了碰了就不好了。”
许成安也不跟这老大人客气,审讯的全程他都在一旁听着,这老头儿纵然是皇亲国戚,只怕好日子也过到头了。
“搜!”
也不浪费时间和他废话,右臂抬到平肩的位置,轻轻一挥。
龙骁卫的将士们得了指示,四散开来,将齐府搜的仔仔细细。
“啊!你们是什么人?”
“来人啊!”
“你们要做什么?老爷……”
……
好些人都已经睡下了,这会儿房门被大力踹开,衣衫不整的便被人从床榻上拖了下来。
好些还是内宅妇人,闺中女子,惊叫哭喊声将整条街都惊动了。
不多时,府里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了前院。
公子们的怒骂声,女眷们的惊叫啜泣声,幼童的啼哭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吵闹。
“你!你!许成安!你区区大理寺少卿,竟敢这般对待本官家眷!是谁给你的胆子!”
齐大人看着自己的妻妾女儿衣衫不整的被人拖拽出来,怒火中烧,脸也涨成了猪肝色。
“齐颂岩,你还在这里和本官端什么架子?通敌卖国你尚且敢做,本官只是捉拿乱臣贼子,职责所在,又有何不敢?”
许成安极为轻蔑的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兵部尚书,随后又看了看被带出来的一众齐府家眷。
“男丁全部带走!”
齐颂岩一妻三妾,五子四女,女儿皆已出嫁,只有嫁给霍启的那个庶女这会儿又躲回了娘家。
加上几个孙辈的,整整齐齐全都在场。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放开本少爷!”
“呜呜呜!放开我,母亲,我要母亲!”
“别碰我,啊!!”
……
见到自己其余四个儿子,连几个年幼的孙子都被一起抓了起来,齐颂岩心知定然是霍启招出了自己,但仍做垂死挣扎:
“许成安!你们大理寺处事不公,构陷忠良!本官要面圣!本官要面圣!”
“呵!”
许大人才不管他,别说一个兵部尚书,就是皇子亲王通敌那也是死罪!
“夫君!儿子!”
“你!你们……”
齐夫人又惊又惧,气急攻心直接晕厥了过去。许成安淡淡的看了一眼,也只让她去大树下面坐着休息。
齐家想要找大夫来看,那自然是不成的。
“许大人,您看,我只是来齐府吃杯水酒,不想遇上这事,我可否……”
王大人心里直呼倒霉,自己从地方调到京都,这走马上任还没几日,上峰第一次相邀就遇到这等祸事。
“王大人,只怕得委屈你个一两日了,我们大人说了,今日在齐府的,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走。”
许成安施了个平礼,“您也不必担心,等查明你与本案无关,自然就会让您离去了,得罪了!”
“……”
“理解,理解!”
王越还了一礼,面露苦笑,不然还能怎么办?只能自认倒霉了!
齐府的动静比前些时日辛府被查可要热闹上许多,门口士兵全副武装不说,还多上不少,手里都拿着火把。
府内的动静也更是吵闹,那日辛府也不过翻箱倒柜的声音大了些,最多有人被吓得小声哭泣,像齐家这般哭闹叫骂的可是一个也没有。
齐大人的书房,所有的东西都被囫囵个儿的装进了箱子,砚台纸墨,瓶瓶罐罐什么都没有留下。
回到大理寺之后,锦皓带着几个人,仔细的检查从齐府抬回来的东西,找了一夜终于发现了些有用的。
次日辰时,早朝也该散了。
“美人,随我进宫么,带你去看出大戏。”
辛止惊讶的发现,炎苏身上昨夜还很严重的伤口,今天似乎愈合了不少,看起来倒有些像是三四日之前受的伤。
注意到美人打量、探究、疑惑的目光,炎苏走到他身前站定,调笑般问道:“好看吗?手感也很不错,你要不要摸摸。”
“……”
辛止迅速起身,有些尴尬的找自己的衣服穿戴。
炎苏紧紧的跟着他,瞅准时机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身上,“你都没好好的摸过我,感受下,手感是不是不错。”
“……”
辛止惊觉自己的手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真的轻轻的抚摸了起来,原本光滑细腻的皮肤,有很多道伤疤,新旧交错。
我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要收回手的一瞬间,被炎苏一把抓住,又按到他自己的身上。
“你……”
四目相对,辛止皱着眉盯着那双好看又勾人的凤眼,里面有他很熟悉的,直白又热烈的欲望,好像又多了些其他的。
他想问“你是心悦我吗?”,可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是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是,自己难道还能不顾世俗的眼光和他在一起不成?如果不是,自己又将置于何地?玩物吗?
“你怎么又在走神?”
这美人最近是怎么回事?竟然又在发呆?炎苏拉着人的胳膊将人揽进怀里,放肆的吻了一会儿。
有点儿不想进宫办事了!
“咚咚咚……”
被放开好一会儿,辛止还在发呆,耳边一直回响着自己的心跳声。直到炎苏穿戴整齐,开始帮自己套衣服,才回过神来。
“我自己来!”
……
原本应该三堂会审的案子,炎苏认为极为不妥。
“外祖父,案子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孙儿认为还是您亲自审问比较妥当。”
御书房里,老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炯炯的看着站在下面,双手抱拳躬身行礼后,仍不起身的外孙。
片刻之后,他长长的叹了一声。
“莫非,真的是你的哪位舅舅?”
“回外祖父,证人的证词如是,但是并无实证!不过昨日夜间,有十余个杀手刺杀孙儿,活捉了六个。”
炎苏依然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
“岁和平身吧,你且说来听听,都查到了什么。”
“回外祖父……”
炎苏把霍启、齐恒二人的供词交给皇帝,随后又阐述了一遍,齐恒只说一切都是恭亲王所为,他父亲齐大人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个中详情。
假意抓了辛老将军之后,炎苏放出了严刑逼供的假消息,恭亲王随后便宴请了五位大臣。
不过几日,自己更是遇到杀手伏击,险些丧命。
“外祖父,您再看这个。”
炎苏恭恭敬敬的递上去一个小字条。
“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
皇帝越听越怒,大力的捶打了几下御案,手臂顺势一挥,摆在案边的奏章、笔架、茶杯、香炉纷纷落地,发出一阵噼啪、哐当的响声。
“高泽!”
“老奴在!”
高总管守在门外,听到一连串杂物落地的声音就知道皇帝这是动怒了,又听到满含怒意的吼声,赶紧进到殿中。
“给朕传太子,恭亲王,立刻进宫!”
“老奴遵旨!”
“岁和,齐颂岩呢?给朕带来,还有那几个杀手,朕要亲自问问,他们的主子到底是哪一个!”
“回外祖父,都在殿外候着呢!”
炎苏说着转身,对着殿外说道:“许大人,辛大人,把人带进来吧!”
“微臣辛止\/许成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一同行礼,得到恩准后便起身站到了一边。
一众人犯进了皇宫就移交给了御林军看管。
全须全尾的齐颂岩,半死不活的齐恒和霍启,还有六个黑衣杀手,都被捆着双手,塞着嘴巴。
此刻都被御林军押着跪到了殿内。
齐颂岩见到皇帝有些激动,唔唔呀呀的想要说话,皇帝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他便歇了声音。
“你们六个是何人,又受了何人指使,竟敢刺杀朕的乖孙?”
皇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那六人嘴巴里的布团刚被拿下来,立刻有人承认:“我们是辛老将军的部下,是得了将军的命令,一旦事情败露,我等需尽力营救。”
“哈?是吗?”
皇帝伸手指着辛止,“这个人昨天和朕的乖孙一起,差点被你们一并杀了,也是那个老东西的意思吗?”
那回话的黑衣人头抵在地上:“小人不敢欺瞒,只有多杀几个龙骁卫的将领,他们大乱,我们的人才能伺机营救将军。”
皇帝听了频频点头。
“那你们认识他么?知道他是哪位将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