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屋子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塑料袋,而楚韵的这通电话则像是真空机一样,抽干了里面的空气,让这里的气氛变得紧张又难绷。
江景嘴唇微微一动,明显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傅庭州早就给了他一个无情的警告。
随后,他瞪大无助的眼睛,亲眼看着傅庭州按了接听键。
楚韵温柔带着阳光的声音响起。
“阿景,那个,这是我的新号码,是季总帮我办的卡,以后你找我就用这个...”
“是吗?那季晏礼对你可真是好。”
傅庭州凌厉的声音直接打断楚韵,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沉默。
楚韵的呼吸声明显加粗加重,片刻后她才再次开口:
“傅庭州,为什么阿景的手机会在你这里?”
“你错了,不光江景的手机在我这里,就连他这个人,也在我这里...”
“你混蛋!”
听着电话里楚韵骂自己,傅庭州嘴角的笑意更加强烈,他的舌尖极快地划过下唇,似野兽舔舐猎物。
随后,楚韵急促地问道:“傅庭州,你把江景绑架走了,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放的话,我可就要报警了!”
面对这种丝毫没有威胁力的威胁,傅庭州的回应只有淡淡一笑,“哦?如果你认为这招对我有用的话,尽管报警,我不拦着。
楚韵,我真是想不明白,我对你这么好,什么值钱的贵的都给你,让你过上世界上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富裕生活,可是你呢?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从我身边逃走?”
而楚韵只觉得他有病。
“当初对我做出那些事的人是你,逼我去死的人也是你...傅庭州,现在我如你所愿地离开了,你却又用各种手段不让我走。你说说,你是不是有病?”
傅庭州舔了舔干裂的嘴角,听了一会儿楚韵的声音,他像是得到了某种释放一样,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修长的腿一迈,利索的坐到沙发上,点起一根烟,不过只是夹在了食指与中指上,并没有抽。
他道:“是啊,我有病。所以你现在最好乖乖按照我说的做,要不然,就等着给江景收尸。”
“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第一,乖乖回到我身边,和季晏礼划清界限;第二,配合我一起再发个声明,就说是你不懂事,伪造了和我的结婚证,其实你就是为了钱才...”
“够了,说到底,你永远想的都是你自己。”
听到自己被楚韵拒绝,傅庭州像是早就料到一样,他并没有生气,而是直接换了一种带着戏谑的口吻:“是又如何?楚韵,你知道你这次闯的祸有多大?要不是我还爱着你,愿意在这好好跟你说话,你早就...”
“你这样的爱,我可承受不起!另外,我劝你最好马上把阿景放了,要不然...”
傅庭州再次打断楚韵的话,他讥笑,随后邀请楚韵打开了视频通话,接着又把摄像头对准被打得半死的江景,
“要不然,你就把这件事告诉季晏礼是吗?可以,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挺好奇的,你说江景他能不能撑到你带着季晏礼来救他呢?”
见楚韵神色大变,傅庭州像是着魔一般,再次拿起钢管,朝着江景的肩膀处狠狠砸了一下,瞬间,江景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溅在了摄像头上,模糊得很。
“小楚啊,还不回到我身边吗?你最好的朋友,愿意为你两肋插刀的人,马上就要死在我手里了!你就这么狠心看着他死?”傅庭州薅住江景的头发,随后狠狠的拽着他的头往冰冷的铁桌子上砸,砸到江景鼻血喷了一地,龇牙咧嘴地痛苦嚎叫。
“看啊,怎么样,楚韵?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好朋友,他到底都没有说出你在那里,哈哈哈....
哦?需要我继续吗?赶紧给季晏礼说啊,你猜猜看,季晏礼来之前江景会不会被我打死?!”
【砰、砰砰...】
傅庭州粗暴的,像是为了生计奔波的屠户在无情地对待一块猪肉一样地拽着江景的脑袋砸,越砸越兴奋!
“疯子,住手啊!!!”
电弧那头,传来楚韵尖锐的爆鸣,她心疼害怕的眼泪流了一脸,涨红的脸喘着粗气骂道:“傅庭州,你给我住手,你要是再敢动阿景一下,我就跟你拼命!”
“呵呵,别这么说,你以为你的命值几个钱?还和我拼命?”
“你!”楚韵深吸了几口气,整个肺部像是用热油炸了一样,每喊出一个字,都要剧烈地疼痛一下,她眼睛死死的盯着被打晕过去的江景,“我来,你在那里,我来还不行吗!傅庭州,你现在就放开江景!”
【哗啦——】
钢管被傅庭州一把扔在了地上,随后他用湿巾擦拭手指上沾染的鲜血,回头舔着嘴唇看向楚韵,“当然是回家,回我们的家了,小楚。”
楚韵抹了抹眼泪,吸着发酸的鼻子,“好,我回来,但是你要答应我,放阿景离开,不能再伤害他!”
“真是让人感动的友情啊,好啊,我答应你。谁让你是我的妻子呢,你说对吗,小楚?”傅庭州歪着嘴笑,那张邪魅的脸配合精巧的五官,加上血滴的点缀,看上去完全就像是刚吃完人的恶魔。
他的脸无限靠近,楚韵直接挂断了电话。
好长一段时间,楚韵都没缓过神来。
她无助地坐在房间里,看着头顶的白色吊灯,恍惚间感觉那吊灯像是要掉下来,砸进她的身体里,然后把她的整个灵魂都砸碎。
不行...得去救救江景。
这可是楚韵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朋友,两人之间,有过命的交情。
可是...楚韵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时,傅庭州把她摁在床上,绑住她的双手双脚,死死掐住她脖子的情景...
当时的楚韵,真觉得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哒、哒哒...】
就在此时,卧室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楚韵惊慌失措的抬头,就看到季宴瞳直接推门而入。
“宴瞳?怎么了?”
只见季宴瞳静静的站在门口,眼神空洞得像是木偶玩具,她用黑黢黢的眼睛,没眨一下地盯了楚韵好一会。
“到底怎么了,宴瞳?”这种眼神,让楚韵感觉有些害怕,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突然间,季宴瞳用一种很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双膝摩擦滑跪在地上,两条细得像挂面一样的胳膊攀了上来,如白骨的手死死掐住了楚韵的脖子。
季宴瞳的样子,和当初的傅庭州一模一样。
“宴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