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奏到最后。
张浩东和顾小燃只看见林川的手在钢琴上面一阵闪烁。
像是潮汐冲击礁石，卷起来的骇浪被撞成沙砾，破碎的白色泡沫，随着大海的吐息，再度回返寂静。
林川感觉心里面有一种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
片刻后，脑海一阵清明。
这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成功顿悟，将钢琴技能等级提升至精通。”
“恭喜宿主通过演奏的方式获得钢琴曲目《蓝色多瑙河》完整乐谱。”
原来还可以这样？
林川感到一阵诧异。
还以为只能通过抽奖和商城购买的方式获得奖励，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又摸索出来一条新的获取奖励的途径。
“叮”的一声。
“恭喜宿主帮助系统完成补丁，现向宿主开放第三种奖励获取方式。宿主没通过演奏、歌唱、写作等方式，将一件作品呈现出来，系统视完成度予以补全。”
“高于80%完成度，无需听劝值，系统直接补全。”
“70%～80%完成度，需要消耗300点听劝值。”
“60%～70%完成度，需要消耗600点听劝值。”
“低于60%完成度，系统不予补全。且特殊作品，需要消耗额外的听劝值。”
耳边再次响起系统机械的声音。
林川忍不住眼前一亮。
虽然补全作品所需的听劝值要高于正常抽奖所需的听劝值，但和抽奖的不确定性相比，无疑要更为稳妥。
就是这个特殊作品，需要消耗额外的听劝值？
“系统，什么是特殊作品？”
“以《蓝色多瑙河》为例，宿主的完成度在87%，按照规则宿主可以直接获得补全。
但是作为一首享誉全球的钢琴曲，宿主还需要额外消耗两千三百点听劝值，才能获得完整版。
鉴于宿主第一次演奏出完成度达到80%的曲目，《蓝色多瑙河》不需要消耗额外听劝值。”
耐心听完系统的讲解，林川从这里面只品味出来一个词语。
那就是：
“加钱”
果然，在系统这里就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林川隐隐看见一个“桀桀”怪笑的黑影。
平复好心情后，林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着一脸花痴样的顾小燃，林川走过去捏了捏她圆圆的脸蛋，接着又毫无防备的亲了她一口。
顾小燃感受到脸颊的湿润气息，忍不住害羞，脸色开始泛红。
“表哥还在这儿呢”
顾小燃娇喘一声，把脑袋埋进了林川的怀里。
亲眼目睹这一幕，张浩东只觉得他不该在这里，而是应该在车底。
自家养了十几年的大白菜突然被猪拱了，偏偏这头猪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这种感觉还真是一言难尽。
“那我走？”
张浩东看着他们，把两手摊开，开了个玩笑。
林川赶紧和顾小燃结束腻歪，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衣袖挽留。
“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滚滚滚”
秒懂他的梗，张浩东把林川伸过来的手打开。
“先聊正事。”
“眼下录音室已经装修完毕，外面的工作室再有几天也要完工。招人的事情，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
林川看着张浩东，眼神一阵躲闪。
“不会吧？你还没开始？”
“已经开始了，只不过不太顺利，我昨天才和录音师见了一面，你说是吧，小燃。”
林川用胳膊推了推顾小燃。
“哦，哦，对，是这样的。”
顾小燃抬起头看着林川，神色有些懵懂，再看到他疯狂眨巴的眼睛，才结结巴巴的吐出声音。
看到两人这个样子，张浩东哪里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到底谁才是老板啊？
……
坐在茶室的红木座椅上，林川在张浩东锐利眼神的注视下给周暮野打去电话。
对面，顾小燃正讨好的给张浩东倒上热茶，接着还不忘用小手给她捶背。
伴随着一阵苍茫辽阔的铃声，周暮野接听了电话。
“喂，周叔，我想问问之前请您帮忙的事情。”
电话那头，周暮野正坐在医院叶天依的床边，一脸心疼的看着她打点滴。
突然接到林川的电话，他心烦得想要给这混小子挂掉，但在叶天依央求的眼神下，还是接通了林川的电话。
再次听到林川的声音，叶天依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周暮野见到这一幕，心里面更不好受。
“你小子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
感受到周暮野颇为不善的语气，林川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下一句
“我现在在医院里。昨晚上天依淋了一夜的雨。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现在过来。”
叶天依躺在床上，听到周暮野的话后，心里面升起一丝期待。
“……”
电话里面一阵沉默，只有林川不时传来的喘息声。
良久。
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周叔”
“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您帮我好好照顾天依吧。”
“如果您没空的话，我再另想办法。”
这边林川在两人的注视下挂断电话，抬头看着顾小燃关切的眼神，一扫脸上的阴郁。
“我去问问月姐，看看她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实在不行，咱们就发招聘软件，总会招到人的。”
“川哥。”
“没事的。”
“真没事。”
就在林川拿起手机准备给章月打个电话过去的时候。
忽然，微信上弹出一条周暮野发过来的消息。
病房里。
叶天依听着林川低沉下来的声音。
他用坚决的语气再说出那句话。
“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
仿佛是一把无形的利剑，将叶天依最后一点幻想给彻底粉碎。
叶天依痛苦的闭上眼睛，眼睑上面是漆黑的睫毛，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洁白的枕头上。
周暮野听到手机里面的盲音，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混小子！”
接着又把目光移向叶天依，看到她的模样，又忍不住心疼。
“天依”
“你也别太往心里面去。”
“年轻人分分合合很正常。”
“这天下又不只有他一个男的，以后的路还长，总能遇到更好的。”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句。
“您别骂了，这不是林川的问题。”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当初都怪我先提的分手。”
叶天依突然把眼睛睁开，红着眼看着周暮野。
周暮野从身旁的纸盒里面抽出几张白纸，想要递给叶天依。
“堂叔，虽然我不知道林川有什么事情找您，但还是请您棒棒他吧求求你了。”
周暮野听到她的话以后，伸出去的手悬在空着，身体微微一愣。
这该死的孽缘。
“你这样做值得吗？”
叶天依看着他，伸出挂着点滴的手拂过脸庞，将眼角的泪水擦去。
很坚定的说。
“值得。”
“当然值得。”
“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他一个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