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寒离开的很匆忙,下一瞬,凌鹤也不知所踪。
温嘉月并不关心,继续用膳。
待吃饱之后,她走出偏厅,便见庭院里三步一守卫,不远处还有一队侍卫在巡逻。
温嘉月顿时愣住,这个场面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她没数过跟着过来的侍卫人数,粗略估算也有四五十人,她觉得全都在这里了。
难道沈弗寒是单枪匹马出去的?
她看向守在门外的凌鹤,问:“凌侍卫,这次来榆州的有多少侍卫?”
凌鹤抱拳道:“回夫人的话,侍卫共五十五人。”
温嘉月蹙眉问:“侯爷给我留了多少人?”
“四十五人。”
沈弗寒只带了十个人?
她有些疑惑,倒也不必留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吧。
“你为何不劝着些,让侯爷多带些人?”
“属下向来听命行事,”凌鹤道,“该劝侯爷的人是夫人。”
温嘉月瞥他一眼:“我又不知晓他留了这么多人。”
凌鹤一板一眼道:“夫人方才若是出来看一眼,便知晓了。”
温嘉月:“……”
她好好用着膳,出来看侍卫做什么?
她没再说话,往卧房走去。
凌鹤也跟了上来,保持在三步远的距离。
侍卫寸步不离,温嘉月有些不自在,便道:“你退下吧,不用跟着我。”
凌鹤义正辞严道:“保护夫人是属下的职责,属下定会寸步不离!”
温嘉月无奈道:“可侯爷临走之前说了,让你听我的。”
“保护夫人是重中之重,其余的事情都要为此事让步。”
温嘉月有点无语,算了,根本说不通,跟着就跟着吧。
她进了卧房,关上门之前,却瞧见凌鹤亲自守在门外,后背恨不得贴在门框上。
她愣了下,便见几个侍卫也和他一样,贴身守在卧房四周。
若不是瞧着正气凛然的模样,又对沈弗寒忠心耿耿,温嘉月都快怀疑他的意图了。
但再怎么正气凛然,这些人也是外男,这样做实在不妥。
温嘉月不得不再次开口:“卧房安全,凌侍卫可以让诸位侍卫退后一些,不必寸步不离。”
凌鹤还是那句话:“保护夫人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温嘉月深吸一口气,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侍卫。
侍卫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主子还要气人!
见夫人动怒,如意连忙说道:“凌侍卫,不如您和侍卫们站在廊下,有什么动静一样可以及时得知。”
凌鹤瞥她一眼,还是说道:“保护夫人是属下……”
“够了!”温嘉月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不能和侯爷一起做事,你心里觉得憋屈,你何必要这样报复我,又不是我让你留在这里的!”
这还是凌鹤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生气,一时愣住。
他总是守在书房,不常见她,在他为数不多的印象里,夫人一直都是温婉沉静的模样。
脾气什么时候这么暴躁了?
侯爷不在,她便暴露本性了?
但这不是他该置喙的事,很快便抱拳出声。
“属下确实觉得憋屈,但丝毫没有报复之意,侯爷让属下保护夫人,属下便尽职尽责,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很坦诚,但温嘉月还是觉得窝火。
她尽量心平气和道:“可你们都是外男,此举实在不妥。”
“在属下眼里,主子便是主子,从前如何保护侯爷,现在便如何保护夫人,没有男女之分。”
温嘉月深吸一口气:“可是我有。”
若是只有凌鹤一个人守在门外,她可以接受,但是一下窜出来七八个,这让她怎么说服自己?
“恕难从命,夫人若是不满,待侯爷回来,您可以向侯爷禀明此事,侯爷若是让属下离远些,属下绝不会多踏足一寸。”
凌鹤说完便握着腰间的佩剑严阵以待,显然并不想搭理她了。
温嘉月被他气得头疼,简直不可理喻!
和他比起来,沈弗寒都显得有人情味了。
但是仔细想想,错的还是沈弗寒,他从哪找的这么一根筋的奇葩侍卫。
温嘉月也不想跟凌鹤说话了,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让如意关上门。
窗牖还开着,一眼便能瞧见侍卫守在一旁,如意也有些头皮发麻,连忙去关窗。
温嘉月原本想歇晌,现在却根本睡不着了,绕着卧房走了两圈。
如意小声问:“夫人,您说侯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外面这么多人,她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温嘉月叹了口气,“若是早知道凌侍卫是这样的人,说什么也得让侯爷带走。”
背地里说人坏话不太好,更何况凌鹤就在外头,习武之人耳力差不到哪去,温嘉月便不再提了。
“怎么不见卉儿?”
“侯爷前脚刚走,后脚她便找了个借口,说是帮人搬东西,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说完如意愤慨道:“夫人真该好好治治她,仗着有老夫人护着,侯爷又不在这里,她就无法无天了!”
温嘉月没说什么,卉儿毕竟是老夫人的丫鬟,她无权处置。
她和老夫人的关系本就紧张,若是卉儿回去告状,不必去想,老夫人也是信卉儿的。
但卉儿暂时是她的丫鬟,确实应该待在这里。
温嘉月推开了门。
“凌侍卫,你派人将卉儿叫过来吧。”
凌鹤应了声是,立刻让守在一旁的两个侍卫去找了。
见他行动这么迅速,温嘉月又说道:“我忽然有些想吃点心,你让人去买。”
待两个侍卫去了,她再次开口:“还有,你把榆州城里有名的首饰铺子和绸缎铺子的掌柜的叫过来,我要买首饰和衣裳。”
凌鹤丝毫没有二话,又派人去了。
守在卧房周边的侍卫顿时只剩下两人了,温嘉月松了口气。
虽然只能安静一时,但她也没那么紧张了,转身回屋。
不多时,凌鹤敲了敲门,扬声道:“夫人,卉儿带到!”
这么快,温嘉月抿唇道:“让她进来吧。”
“是!”
话音刚落,屋门大开,卉儿被侍卫抬了进来。
仔细一看,她嘴里塞着布团,身下隐隐渗出血迹。
温嘉月愣了下,谁打她了?
凌鹤道:“卉儿擅离职守,念在初犯,打五个板子,若是再犯,十个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