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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插曲没有打乱两人商议正事。
聊着聊着,苏远想到那个被无常带走的男孩,至今不知下落何处,“当初说的那个男孩,在徐家范围内找到了吗?”
周知群依然摇头,“徐家在徐家镇可谓一手遮天,尤其坐镇徐家镇的就是徐长峰自己,他们的事干得很隐秘,不然无常和那不知身份的宗内之人也不会找到徐长峰以两成‘仙性’为报酬让他来干这事了。”
苏远点点头,“无妨,我就是随口问问。”
既然宗内都找不到,他也没什么办法了,事已至此,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另外,无常死后,此前已经被提炼出的仙性,也在他身消道死的地方留了下来,但被宗内回收封存于主峰之上。”周知群做着最后的补充,“倒是我们之前发现的那几块破碎阵盘,宗内研究完发现已经彻底失去了用处,只是一些残废的碎片,鉴于是我们最先发现的,也是我们主动上交回收的,宗内表示我们要是想要留着,就给我们送来。”
苏远周知群雷宣三人于暗道里发现的破碎阵盘,被雷宣拿去交给宗门用以勘察,倒是苏远想要留着研究研究。
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发现,自己戴着‘北方鬼帝’面具时,阵盘的封锁对自己无效。
‘地府赐福’对‘北方鬼帝’无效,苏远还能理解,可这阵盘对自己无效......
苏远倒想拿着阵盘去研究研究。
虽然自己可能不懂,但有一个地方的人或许能懂。
苏远说,“麻烦周师兄到时候取来那些阵盘碎片了。”
周知群摆手,“没事没事,这点小事顺便就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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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知群聊完,送走周知群,苏远的居所又迎来了一人。
雷宣打量着苏远,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地轴宫的申长老身亡,地轴宫执法堂掌事人一位空缺了出来,最近地轴宫暗地里的斗争也不少,很多长老都盯着这个位子,三月后,将有一批地轴宫长老带队前往极西之海为弟子特训,我为你要了个位子。”
苏远起初不解雷宣为何和自己说这个,但稍作思索后便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这次不仅是给弟子们特训,也会在长老中考核选拔出一位新的执法堂掌事人?”
雷宣点头,“没错,到时候,你或可观摩到诸多长老使出看家本领,这些长老不一定就比我差,只是各有所长,多观摩观摩其他大家的剑,对你修成‘分海式’有极大帮助。”
苏远知道,雷宣此时尚不知自己已经能够使出荡魔第二剑分海式,一心想着帮自己突破这一道关隘。
苏远也没道理拒绝这份好意。
纵然苏远有着天生剑心,但那不是他自傲而不去继续观摩百家剑法的理由。
况且,那一次使出分海式,苏远纯粹是无心之举。
面对悬浮在幽魂海中的天地棺,苏远高举地府权柄,以分海式剑法劈下,那一式使出时,甚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而是事后回想起有这么一回事。
所以苏远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收发自如地使出“分海式”。
雷宣又叹道,“申长老的神识已经彻底破碎,再无残留,身亡一事,已通知申家,申家此前不过是一介无名之辈,只因出了个靠自己跨过七阶关隘的申长老,这百年间鸡犬升天,地位水涨船高,在山门外的城镇中,地位比徐家这样的千年大家只高不低......”
雷宣话锋一转,“只是申长老一倒下,申家又没有多少积累,后继无人,连天阶巅峰弟子都没有,不然就算比不了申长老,还能依靠着‘仙性’跨入七阶强行续上一续,只可惜......兴衰盛亡只在一瞬间。”
雷宣咳了咳,带着别样意味打量苏远,“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有心仪女弟子,大可大方追求,子嗣越早留越好,若是到了七阶,极难有子嗣,哪怕是娶上十几个凡人妻子,生下一两个儿女,往往也天赋平庸,连外门选拔都不一定能过......同家族的那些兄弟叔伯的后代就更别说了。”
苏远被雷宣的一番话说得陷入了沉默,最后只能回道,“这种事,不急。”
人家周知群都知道摸师妹小手,你只能说不急了。
雷宣心底暗道,面上无奈摇头。
不过这是苏远的私事,他只不过是因为同为地轴宫的长老身死,而见证一个家族的衰败有感而发,倒不是真急着苏远的终身大事。
“哦对了,还有一月就是新年了,要不是商老提醒我都快忘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对我们而言,一年时间几乎是眨眨眼就到了......”雷宣临走前随口提了一嘴。
将雷宣送走,苏远不由得回想起三道各不相同的身影,代表着三种不同的心情。
可如今,没有一人能再相见。
......
一月时间眨眼过去,苏远从周知群那拿到了正式归属于自己的破碎阵盘。
破碎成几块细小碎片的阵盘,看上去本就是某一块大物件上的一小部分。
苏远自己研究了一番,倒没有什么成果,准备找个时间进入面具空间看看北斗星君在不在。
不过最近风头紧,还是谨慎为好。
要不是雷宣提到新年,苏远也几乎淡忘了这个曾经会隆重对待的节日。
上次的新年,是怎么过的,苏远已经记不清了。
随着新年的日子越来越近,剑宗内的人气愈发下降。
本就有数量不少的长老带着弟子深陷中断的星舆轨道,失去联络,如今更是冷冷清清。
许多有家眷在山门外城镇的长老弟子,纷纷回到了城镇中,或是以家族老祖的身份出席盛大的典礼,或是以带领家族崛起的新星身份受众人敬仰。
当然,也少不了失意者面对轮番的问候和对比,不免心生黯淡,一时迷茫。
苏远倒不用面对这些。
既没有意气风发地出席典礼,也没有一时的失意,只是平平淡淡一个人于居所,照着往常的习惯一成不变地过着每一天。
只是有的时候,还是会想起不知现状如何的师父和师姐,还有那些刻骨铭心的人影。
然后闪过一时的念头,想要问道,她们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