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的,温屿终于带着自家老妈到了和方经理约定的地点。
可等待他的却不是记忆中的方经理。
孙慨看温屿满头大汗的样子,当即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
“是瞿先生吧?抱歉抱歉,方经理今天临时有事,委托我带您先看看房子,我叫孙慨,您叫我小孙就行。
对了,合同我也带上了,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今天就能定下。”
温屿本身就不喜欢过度热情的人,因此脸色有点僵,再加上他眼底的算计温屿没有错过。
不过只要一会看好合同没坑就行,其他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想好了之后,温屿也客气又疏离的和对方寒暄了两句,“没事,反正今天也就先看看,定不定下还两说。”
“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就引着母子俩往前走,客套的话一句一句往外蹦,还不着痕迹的打探着两人的情况。
温屿只当对方在探听自己的财力,脸色微沉,拐着弯的全给挡了回去。
一直跟在后面默不作声的瞿美林眉头微微蹙起,对这种处事过于圆滑的人表现得很讨厌,不过看儿子的处理方式,她倒是很欣慰,也不知道这儿子什么时候成长的这么厉害了。
换成她,估计就连早餐吃的啥都被问干净了。
“哈哈,瞿先生果然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买了这么大一片房子,不知道瞿先生现在在哪高就呢?”
“高就不敢当,毕业后没事干,就在家里窝着了,这也是托了父母的福,吃老本呢。”
“那这位小姐呢?二位长得有点像,是瞿先生的姐姐吧?”见在温屿这打探不出消息,孙慨把目光投向身后的瞿美林,“看您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夸年轻漂亮的,唯独瞿美林不是一般女人,因为她每天听到的奉承话太多了,都免疫了。
刚想回答,温屿就已经拦在她的身前,“哎,孙经理说笑了,什么气质不气质的,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也就家里父母有点积蓄供我们挥霍。”
关于孙慨的套路,温屿大抵也摸清了,再次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
聊了大半天,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孙慨让两人这油盐不进的态度也弄得不上不下,只能把注意力放到介绍房子上。
“这一片戚家基地总共占地4200㎡,共含七套小二层,还有周边十几套小平房,售价……”
絮絮叨叨的听了一堆,提取到有用信息的温屿这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别说,这孙慨虽然有些小九九吧,但专业性还是没话说的。
跟着孙慨走了一圈后,温屿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毕竟这是一口价的事,也不怕别人坐地起价。
倒是孙慨,突然就扭捏了起来,“呃,不知道,瞿先生听没听说过,二十年前的灭族惨案?”
一听这话,温屿故作犹疑道:“听说过但不清楚细节,劳烦孙先生展开说说?说实话,我对这事也比较有兴趣,毕竟我要在这片土地上做生意,要是后面有其他纠纷那就不好了。”
温屿适时表现出的纠结让孙慨打消了疑虑,“说来也惨,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一夜之间上下五十多口人全部死亡,听说都是一刀毙命的,只留下一个不足七岁的孩童,结果这孩子还失踪了,听说这孩子也被灭口了,还听说……”
说着说着,孙慨左右打量一下,然后凑到温屿耳边,低声道:“听说,晚上这附近总能听见哭声。”
话刚说完,一股阴恻恻的风刮起了一地落叶,虽说这大中午的,但高高悬着的太阳好似无法给人带来温度。
而且,这八月中旬,哪来的落叶?
孙慨猛的打了个寒颤,“您看,您看,我就说……”
“就说什么?”温屿把孙慨推开,看向地上的落叶,“孙经理,你好像很害怕?”
“当然怕了!”孙慨尖叫一声,吼完又像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了,深呼吸了两口空气,“其实不瞒您说,今天之所以是我带您来看房子,也是因为方经理不敢来,他说他阳气弱,容易招惹脏东西。”
“脏东西?”好似看出了孙慨的恐惧似的,温屿好笑的指了指前面,用阴森森的语气道:“这不到处都是脏东西么?”
顺着温屿的指尖看去,孙慨只看见一片破败的房子,吓得他直哆嗦。
僵着脸笑了笑,“瞿,瞿先生,您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温屿摇了摇头,“我没开玩笑啊,你看这一地的落叶,垃圾袋,还有破财房子,在我眼里都是脏东西,到时候我都要全部清理干净的。
还好这片房子平时没什么人敢靠近,否则早就变垃圾场了。”
听到这话,孙慨才长长松了口气,结果气松了一半,又被温屿的下一句话提到嗓子眼。
“孙经理好像很不希望我把这里买下?按理说这片房子有问题,不应该都藏着掖着么?你倒是实在。”
问完,温屿目光扫向孙慨,孙慨心虚的避开这逼人的目光,然后摆了摆手。
“嗨,这有啥,我们做生意要讲诚信,我听说您是开鬼屋的,这要生意好了肯定会向外扩张。”
孙慨一脸坚定道:“我们集团在全国各地都有分部,这不是希望您下次扩张的时候能想起孙某嘛。”
“孙经理大义啊,这套说辞下来,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企业高管呢。”
不阴不阳的讽刺了一句,温屿没等孙慨回答就转身准备离开。
确定了,这人嘴里就没一句实话,光有好听话,跟他做生意还不如不做。
就是可惜了这房子,今天可能是谈不下来了。
孙慨看温屿一脸惋惜的样子,当即追了上去,“瞿先生,那合同……”
看着递到面前的合同,温屿的脚步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