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宫子羽出现之后,就连上官浅在宫远徵的暗杀名单里都往后移了一位。
谁知道宫子羽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万花楼那种风月场所待得久了,不仅染上了几分风流气质,那俊美容颜下似乎也透出了一丝隐秘的心机。
方才还在与宫远徵打得招招凌厉、气势逼人的人,此刻却像是突然换了一副模样。
他茫然无措地缓缓跪坐在了玉燕身旁,然后慢慢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眼中满是委屈与不解。
“姐姐,我到底是怎么得罪远徵弟弟了,为什么他一上来就要对我如此痛下杀手?是不是子羽哪里做错了?”
那模样,不知情的人见了,还真以为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水牛上官浅上身了是吧!
宫远徵顿时觉得一股怒火“噌”地一下从心底直往上冒,他猛地冲过来,伸手就要狠狠地拎起宫子羽的领子,打算好好教训他一顿。
然而宫子羽却是轻轻按住了他的手,眼中非但没有被弟弟欺负的愤怒,反而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远徵弟弟,你若是看我不顺眼,就像是小时候那样,私底下教训我便是了,何必要在姐姐面前如此大动干戈呢。
你看,这扰了她的清净,还让她跟着烦心,万一一个不小心误伤了姐姐可怎么办呀?我跟你保证,这次我绝不还手就是了。”
宫子羽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可那眼底暗藏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宫紫商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手里还捧着个果盘,时不时往嘴里丢一颗果子,还不忘开口点评。
“远徵弟弟,我劝你还是认输吧,你以为牛牛去万花楼是去消费享乐的呀?我可告诉你,他呀,是去进修学习的,你呀,玩不过他的。”
宫紫商说着,还冲宫远徵挑了挑眉毛,一脸戏谑。
刚刚还在宫远徵面前游刃有余的宫子羽,被宫紫商这直白的话语说得脸上“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有些窘迫地瞪了宫紫商一眼。
“紫商姐姐,你……你胡说什么呀,什么进修……哪有你说的那样。”
宫远徵本来就满心怒火,此刻听了这话,更是气得不轻。
他虽然年纪尚小,但如今也快十七岁了,也不是那种对人事一窍不通的孩子。
这一听,顿时就想歪了,脑海中浮现出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他对着宫子羽怒目而视,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去万花楼那种地方学习……宫子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别把姐姐带坏了!”
宫紫商见宫远徵那副着急上火的模样,更是觉得有趣,继续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远徵弟弟,你可千万别吃心,虽说燕燕是牛牛名正言顺的亲表姐,结果呀,被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抢走了,但牛牛可不是要跟你争弟弟的位置哦。”
宫远徵眼中闪过狐疑之色。
“那他要争的到底是什么?”
这次不等宫紫商发话,宫子羽像是看准了时机,突然凑到了宫远徵耳边,故意压低声音,用气声说道:
“我从来不是要跟你争弟弟的位置,我呀,是要跟宫尚角……争一争你姐夫的位置。”
我还是叫人把他送回去让姑姑打断腿算了。正好徵宫之前请的骨科大夫也能派上用场。
以玉燕如今内力高深的程度,大殿内哪怕飞来一只蚊子,她都能凭借敏锐的听觉察觉到,更何况宫子羽那刻意压低的水牛音。
不是你们宫门一个个的都想干嘛啊?有没有一个正常人?
怎么一个个都是无可救药的性缘脑,难道在你们脑子里,除了男女之情,亲情友情就都不存在是吗?
想到这里,玉燕下意识地看向宫紫商,眼神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警惕。
有杨兰和茗雾姬这两位“珠玉”在前,姐妹情这种事情,似乎也信不太过了。
不过显然玉燕想多了,宫紫商只是一个不喜欢女人又没办法爱上男人的绝望的直女罢了,还不至于和她有点什么超出姐妹情的意思。
而此时,真正有着深厚姐妹情的云雀和云为衫,也终于得以相聚。
两人执手相看泪眼,互诉衷肠了一番之后,这才知道害她们姐妹如今不能团聚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宫子羽。
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牛!
不过云为衫很快便冷静下来,转念一想,虽然自己没能去到宫门,但却来到了玉燕身边,投入她的麾下,得到了施展身手的机会,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于是,她便没有过多计较,而是把半月之蝇不用解的事情告诉了云雀。
没想到云雀比她还要早一步得知真相。
没想到云雀却告诉她,自己比她还要早一步得知真相。
云雀投靠杨兰之后,自然是要将所有事情都毫无保留地与她和盘托出。
杨兰一听云雀所说的半月之蝇发作时的症状,心中一惊,觉得这怎么跟自己曾经吃过的那个蚀心之月如此相像,当下便带着云雀去见了月公子。
月公子向来是个只看重感情,却没有什么明确立场的人。
在他看来,云雀是不是无锋的人又有什么要紧呢?
反正她是杨兰带来的人,而杨兰是玉燕的亲姑姑,那杨兰就是他的姑姑,如此四舍五入,云雀自然也是自己人了。
云为衫不理解,而且大受震撼。
“啊?宫门这么随便的吗?”
云雀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那月公子当真是个怪人,他虽然替我缓解了半月之蝇发作时的痛苦,但也并非完全出于好心。
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宫门,前去寻找他的心上人了,只是因为要照顾一朵叫做午夜魔兰的魔花,所以一直走不开。
因此,他便想出了个法子,让我做他的药人,然后用我的血来浇灌那朵午夜魔兰,以此达到催熟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