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安听完之后,轻轻地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焦虑和不安,轻声回答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还那么小怎么受得了”说着,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起来。
站在一旁的元羽默默地摇了摇头,表情凝重而严肃。乔雨安见状,不由自主地将双手紧紧握起:“如果不解掉宁儿身上的毒,只是像现在这样一直用药物去压制着,那么宁儿还能够活多久?”
元羽深吸一口气,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沉重地说道:“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如果情况不发生恶化的话,最多不到两年的时间。而且,谁也无法保证在这期间,她身体里的毒素不会产生其他的变化。”说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到这个答案,乔雨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身子晃了晃。但她很快强打起精神,咬了咬牙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这件事情关系到宁儿的性命,我还是想等她醒来之后亲自问问她自己的想法,她的命应该由她自己来做决定。”
元羽静静地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心中不然后,他转头望向自家的王妃,只见黎若言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乔雨安的做法。于是,元羽便对乔雨安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好好考虑清楚。等你做出决定之后,让人来找我便是,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黎若言也向众人示意,让他们离开了,给她们留下独处的时间。蓝香一路上愤愤不平地嘟囔着:“小姐,您说那些人怎么如此狠毒!竟然拿这么小的孩子来养毒,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她越说越是激动,满脸都是愤怒之色。
“人性的恶真的可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蓝香有时候人情的冷漠反而可以保护自己,少一点怜悯”
“小姐,您还好吗?”蓝香轻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我没事,蓝香,你先下去吧,我只是有些倦了,歇一会儿就好。”
黎若言缓缓闭上双眼,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但此刻却毫无睡意可言。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曾经生活过的黎府,那一幕幕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随着时间的沉淀反而更是刻在了脑海里。
黎泽她的眼神从来都像是看物品一样,充满了算计。突然,画面一转,只见母亲面色苍白如纸,痛苦地在床上翻滚哀嚎着,殷红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身下洁白的被褥。一旁的下人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只听其中一个下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嬷嬷,这可如何是好?夫人看样子怕是撑不住了!”
那位被称为嬷嬷的老妇人却是一脸冷漠,丝毫不见半分担忧之色,反而不屑地哼了一声:“怕什么?夫人本就不得老爷宠爱,如今出了事也只能怪她自己福薄命浅罢了。”
黎若言躲在厚重的帘子后面,紧紧地攥住帘子边缘,指甲几乎要嵌入布料之中。她泪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滑落下来。就这样,她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咽下最后一口气,却无能为力……
她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此事半分,即便是那位真心疼爱着她的祖母。在这偌大的黎府之中,她活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与此同时,她又如刺猬一般浑身带刺地保护着自己那脆弱而敏感的心。
她恨吗?答案自是肯定!她对黎泽可谓是恨之入骨,甚至巴不得他立刻去死才好。相较之下,对于夏姨娘等人,她反倒没有那般深切的怨恨。如果不是黎泽一味地纵容与包庇,那些个下人怎敢如此肆意妄为,眼睁睁地看着她母亲命丧黄泉;而夏姨娘又怎能这般轻而易举地对她母亲下此毒手?一想到此处,她就连带着将整个黎府之人都一并恨上了,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身下的被褥,几乎要将其撕裂。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只温暖的大手轻柔地握住了她因愤怒而紧握成拳的小手。黎若言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正是祁承瑾那张满含忧虑之色的面庞。
“怎么了,若言?可是身体不舒服,又或者是做噩梦了?”祁承瑾轻声问道,语气温柔得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坚冰。
听到这番关切话语,又看着祁承瑾那关怀的模样,黎若言心中压抑已久的委屈和痛苦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一把扑进祁承瑾怀中,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掉落,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陪你。”祁承瑾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道。
一个月后,将军府的李夫人突然递了牌子进宫,她递牌子不是去见后宫的宫妃,而是请求见景佑帝。而之后景佑帝就立马宣了宁亲王,太尉,首辅三个人。
三个人在宫门口碰见对方时。他们对视一眼后,脸上皆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谢玉川与季明栋见到祁承瑾后,连忙躬身行礼道:“见过王爷!”而祁承瑾则微微颔首“嗯,两位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说罢,三人便一同朝着明政殿走去。
随着距离明政殿越来越近,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踏入殿内,三人只觉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沉重,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碎茶杯。
正当三人准备向坐在龙椅之上的景佑帝行礼之时,景佑帝却猛地一挥手,带着尚未消散的怒气高声说道:“行了,不用行礼了!你们自己看看吧!”话音未落,他便随手将一卷金黄的圣旨扔向了三人。
由于谢玉川在最前方,那道圣旨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他的手中。他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赶忙双手将圣旨递到祁承瑾面前,恭敬地说道:“王爷,请您先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