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占宸手头在查办贪官的案子,已临近收尾。
最近比较忙,昨儿在书房处理公务至深夜。
在吃早膳的空当,还不忘唤来秦伯问祝心妍的近况。
秦伯如实回答:“倒是无事,只是昨个儿乔侧妃故意找祝姨娘的茬儿。好在祝姨娘聪慧机敏没挨着打。后来,又迷路走到前院,老奴派人将她送回。”
这话刚说完,秦伯便眼见着顾占宸脸色不对。
也是在如此忙的情况下,还能惦记着祝氏,可见主子爷这回是真上心了。
果然,顾占宸还未吃完,便撂下筷子。
“随我去清芙阁。”
刚踏进清芙阁的院门,迎面便碰见祝心妍在送卫姨娘。
明明两个都是自己的女人,且卫姨娘还走在前头,但顾占宸却满眼满心都是祝心妍。
曼妙的身姿外套玫红色纱质襟子,内配同色里衣。
张扬的色彩衬得她的小脸越发明艳,无形中更添一丝妩媚。
芙儿一贯喜穿素色,还从未见过如此艳丽的衣衫,在她身上出现过。
所以顾占宸一时被惊艳到。
许是他看的太过专注,连二人的请安声,都迟了半秒才听到。
此举,更伤了卫姨娘的心。
她只恨自己刚刚不快点离开,这会子又在自取其辱。
像是自己有意等在这儿邀宠,让人瞧不起。
所以在请过安后,便匆匆离开了。
最后走到转弯处,还心有所盼地驻足回望了一下。
但见顾占宸连头都未回,便随着祝心妍进去。
她全身像是堕入冰窟窿,四肢百骸巨冷。
微仰了头,狠咬着嘴唇,才未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罢了,自己不是还有个儿子傍身嘛!
只要他有了出息,受得这些委屈又算什么。
顾占宸进了屋,率先看到桌上摆着的物品,随意扫了几眼,问道:“都是王妃送的?”
祝心妍瞧着顾占宸冷冰冰的样子,想起前夜疯狂的行为,还心有余悸,对他有一点点打怵。
所以未发一点颠,只规矩地站好回话。
“是,还有卫姨娘送的。”
顾占宸点头,坐到圈椅上,“瞧着样是好的,王妃有心了。”
只字未提卫姨娘,像是刚刚也没见过她一样。
祝心妍纳闷,怕是这两人有什么芥蒂吧!
又或者顾占宸是渣男一枚,人家给他生完孩子,便抛到脑后置之不理。
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私事,我干操心不怕老啊!
她马上拉回思绪,问道:“爷,用过膳了吗?”
顾占宸本意想说用过,可瞧见祝心妍披散着秀发,便估计她才起,就想跟她共进早膳。
改口道:“没!”
“正好妾也未吃。”
清芙阁里有自己的小厨房,早上的膳食都用小火煨着。
所以这边刚通知下去,那边便立刻送了来,摆满了整整一桌。
碍于主子爷当前,祝心妍刚开始的吃相还收敛几分。
可吃着吃着,只觉太过美味,一下子没收住,就恢复了吃货的特性。
看着祝心妍狼吞虎咽的架势,可把顾占宸给惊着了。
这人吃饭不用嚼的吗?
怎么一口气未歇,就连炫了三个大肉包。
还有这樱桃小嘴一点点,怎么吃上饭,就张得巨大。
他盯着盯着,心中便起了邪念,开始有些蠢蠢欲动。
顾占宸深吸一口气,扭过头去,强行把理智拉回。
祝心妍见顾占宸停了筷儿,还将头转到一边。
便关切地问道:“爷不吃,是不合口味吗?”
合口味,但现在是白天,不能下嘴。
顾占宸压住气性,态度冰冷:“我历来吃的少。”
为免自己再次失态,强行转移到下一个话题。
“听说,你昨儿迷路了?”
祝心妍用帕子擦了擦油嘴,规矩回话:“是,去前院请完安,回来便记不住道儿了。”
“嗯,我平日不在府里,也不能时时护你。秦伯选的人中有个叫瑞雪的,会些拳脚功夫,你可带在身边。”
话没有交待透,但祝心妍也明白顾占宸意有所指,这是他知道了乔侧妃昨个儿欺负自己的事儿。
做为主子爷不能明面参与,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便暗里插个会功夫的人。
没想到,在顾占宸冰冷的躯壳下,还有一颗助人为乐火热的心。
虽然祝心妍知道,这颗心是专属于芙儿的,但自己还是沾了前辈的光不是。
她多会来事,立刻起身万福。
“谢爷关心。”
说着话,纱衣一滑,露出肩膀白皙一片。
顾占宸呼吸一滞,心里想着,你这个小妖精,真是会勾引人,等我得了空,必要狠狠修理你一番。
他怕下一秒就会做出乱了规矩、白日“炫音”之事,便站起身留下一句话。
“我去外省办事,三日后才归家,你且好好的。”
不说回府,而是提“家”字,那便又是对芙儿说的。
祝心妍做好替身的本份,眨了眨眼睛,十分乖巧地回:“妾会照顾好自己,爷放心去,一路平安。”
送走了顾占宸,她让巧儿唤进瑞雪。
她进府满打满算才两天半,清芙阁内的下人还未认全,但却对这个叫瑞雪的印象深刻。
倒不是这人有什么英雄事迹,值得被大家所传颂。
实在是因告她状的人太多。
被刘管事派去浇花,不到半日时间,花就被浇死一大半。
后被派去小厨房打杂,碎了碗筷不说,还将做饭师傅的头发给撩着了。
细活干不了,粗活能干吧!
她力气大,劈柴倒是挺快,可劈顺了手,一下又把院中老黄杨给砍了。
这树历经百年,有转运镇宅之功效。
就连顾占宸当初建清芙阁,也未让人给移植走。
却一不小心,晚节不保,惨遭毒手。
管事一见此人闯了大祸,便关进了柴房,只等主子们发落。
所以这会儿,被带到祝心妍面前,瑞雪整个人是梗着脖子,还较着劲儿呢!
她心里想着,若真为一棵破树,就罚了自己,那这主子不护也罢。
大不了再回到前院打杂,或是被发卖出府,也能独闯出一片天下。
祝心妍瞧着瑞雪那张,像是别人欠她八百吊钱的脸,也终在这一刻明白了。
秦伯挺睿智的人,为啥能派个拆家的活爹来。
原来是深藏名与功的高手,是刘管事的用法不对。
祝心妍对她第一印象“不赖”,开门见山的道:“听爷说你会功夫,那从此就跟在我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