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相交?”祝心妍轻启薄辱:“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你们会后悔。”
这二人是贱皮子,祝心妍越是婉拒,她们越是来了兴致。
就跟狗皮膏药似的,紧紧粘在祝心妍周围。
白氏赔笑:“怎么会呢!您说笑了!我自知忠义伯爵府不比从前,败落了些。可我女儿出息,不日就要成为睿亲王的侧妃。
睿亲王想必您也知道,那可是当今皇上的亲侄儿。若是以后有机会再往上走一走,我女儿也能……您明白吧!”
嚯!第一次见面,就向陌生人交了实底,这么一看白氏竟是个没脑子的。
祝心妍的眉心轻皱了一下。
沈望舒不喜形于色,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她这么聪明,她母亲应该不赖。
怎么还能被白氏欺负,难道比这人还要蠢上三分。
白氏一见祝心妍不说话,唯恐得罪了这位贵客。
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巴巴地自我检讨。
“本没有冲撞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失言了,还望您不要见怪。我的意思是说,我女儿的前途不可限量,必不会了折辱了你的身份。
兴许以后也会对您助力,万不能落了您的脸子。没有巴结您的意思。”
白氏本是勾栏院出身,对付男人自有一套手段。
但面对自为是大人物的祝心妍,她一下子失了分寸。
最后语不达意,直接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沈方仪毕竟读了几年书,在话述上自然比白氏强得多。
福身道:“是我母亲太心急,言语失当,还望夫人不要见怪。但我们结交夫人之心,却是真诚的。”
*
乔初悦与闺友聊了半晌,眼见前厅派人通知要开席了,也不见祝心妍回来,便让银玲出来寻。
银玲跟银翘一样,是乔初悦的左右手。
只是到了要婚配的年纪,又与琥珀将军府上的一年轻管事订了亲。
便提早回到府中,只待下个月成婚后,一同随夫君去打理庄上的事。
现跟着嬷嬷学习账册,也兼管着碧月阁的琐事。
她在园中寻了半圈,就见祝心妍被白氏母女围在当中。
说实在的,这三人她都不待见。
但相较祝心妍来说,她更厌恶白氏母女。
凭什么一贱人所生的女儿,竟敢跟自家大小姐平起平坐成为侧妃。
就她那贱蹄子,也配。
呸!
她冲地吐了一口,认定祝心妍受了欺负,就横插到她们中间,想给白氏母女一个教训。
呛声道:“沈夫人,你当这是什么地界,竟敢拦着祝姨娘不让走,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被一个奴婢相斥,白氏气得白眼一翻,吼道:“你个小贱蹄子,竟敢管起老娘来了,看我不撕烂你……”
话未说完,便被沈方仪拦住,她没有白氏那么失控,反而抓住了银玲说话的重点。
指着祝心妍问,“你叫她姨娘。”
银玲如小鸡护食,挺着胸脯梗着脖子道:“正是,这位就是睿亲王府上的祝姨娘。”
闻言,母女二人面面相觑。
女儿即要入府,她们自然要调查府中后院的情形。
对祝心妍也早有耳闻,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二嫁之身,竟一入府就享有专宠。
不是顾占宸脑子有包,就是这贱蹄子有过人之处。
虽未见面,但也将其归成了敌人。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且这个仇人刚刚还戏耍自己,而自己还对其低眉顺眼百般奉承。
自觉受辱的白氏青筋暴起。
“你个小娼妇,也敢在我们母女面前装大尾巴狼。如此戏弄我们,很开心吗?”
“与夫人说话自然开心了!”祝心妍歪着头,摆出一副欠欠的表情。
“从一开始我并未装什么,且也明确告之你们,与我相交是要后悔的。是你们巴巴赖上前,粘着我不放,与我又何干。”
说完,她两手一摊,做无奈状。
“好啊!”白氏指着祝心妍的鼻子,“你竟敢嘲讽我们母女俩是赖皮狗。”
“我可没唤你们的名字,沈夫人怎得就赖在我头上,莫非出来时未栓绳,到处攀咬人。”
祝心妍未提半个“狗”字,却字里行间皆暗示对方为狗。
白氏在伯爵府里无法无天惯了,现下被个妾室咒骂,她怎忍得了这口气。
直气得原地乱蹦嗷嗷乱叫,抬手就要冲上来殴打祝心妍。
“你个臭不要脸的小寡妇,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
银玲不是盖的,抓起一个大扫把,就向白氏扫去。
扫把是用枯树枝所做,小枝条横七坚八,一下就刮住了白氏的发髻和头上钗环。
白氏一开始还挣脱几下,但越动头发缠得越急,也怕损失了发钗,无奈只待下人们来解。
但嘴里仍不干不净骂咒着:“好你个贱婢,竟敢袭击伯爵夫人,还有你个不要脸的小寡妇。看我回去不告诉我家老爷,让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祝心妍嗤笑道:“行,那我也有样学样,去告诉睿亲王,说你叫我小寡妇,意图咒他早死。”
闻言,白氏心头一悬,瞬间瘪茄子了。
完了,光顾嘴爽快了,倒忘记睿亲王这茬儿了。
祝心妍面向沈方仪:“按理说,王妃是你长姐,如今你人都要进府当侧妃了,她怎么还没将府中的规矩说与你听呢!
此前,爷特意告之全府,若再敢提我是二嫁之事,不论地位高低,一律仗责。”
随后,又加重语气随意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王妃落胎那日,爷嫌正院的下人照顾不周,皆挨了顿板子。
这十下啊!虽然不多,但却打死了一个小厮。所以十二小姐得明白,这板子无眼,打人者更是无眼啊!”
说完,便带着银玲迈步从容的离开。
白氏听到方才的话吓得周身一颤,咽了咽口水看向自己的女儿。
“仪儿,这个姓祝的不是好惹的,你进府可千万要小心啊!”
“不是我小心,而是她小心才对。你瞧她那身衣服,比乔初悦穿得都要颜亮。我就不信,乔夫人就能让她的打扮比过自己女儿去。”
白氏来了兴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待会在乔夫人那里点一把火。”
沈方仪死盯着祝心妍离开的方向,阴毒地说道:“岂只一把,而是数把,趁机让京州城的贵族都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