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心妍怕伤风感冒,也没犟,一甩手就将披风披在自个儿身上,窝在圈椅中闭目养神。
估计是到了中午,有些困,便不知不觉地眯着了。
经过这一折腾,顾占宸的酒彻底醒了,刚刚骂祝心妍的记忆还在,这心里头就盛满了内疚。
想主动搭腔,但又抹不开面,便想等她先开口。
可左等右等,都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非但未听到祝心妍说话,竟还听到她浅浅的呼声。
顾占宸眉头一拧,怎么到我这儿补觉来了。
这心有点子别扭,仍担心祝心妍睡的不舒服,便走至她近前,想将人抱到榻上。
可刚一上手,祝心妍就秒醒,还紧了紧披风,警惕性极高的问道:“干嘛!想杀人灭口?”
顾占宸被气笑,用手轻拍了下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一天瞎想些什么,我是怕你睡不好,才想将你抱到榻上。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让人抱着,也不用腿,自然是好。
祝心妍伸开了手臂,“嗷嗷,原来是我误会了,那我领情,你抱我吧!”
这还差不多,顾占宸一阵窃喜,搂住她的小腰,直接来个公主抱。
可快走至床边时,又听到祝心妍冷不丁的一句,差点没气吐血。
“你说,是我重还是薛芙儿重呢!”
本来心情才好转点,怎么又重揭伤疤,顾占宸也是没客气,直接将祝心妍扔到床上。
即使床铺再软,祝心妍的后腰也被隔了一下,疼得一咧嘴。
“哎呀!摔死我了,我有旧伤!”
顾占宸气性上来,本想一走了之 ,听到她有旧伤,担心她再因此出事。
这心便软下来,将她从床上扶起,“哪儿,我给你揉揉!”
说着,掀开她的后身襟,上手就开揉。
还真别说,力度刚刚好。
祝心妍刚缓过来,就回身用拳头捶了他一下,“我好心好意来开解你,未承想你竟伤我两次,一次精神上的,一次肉体上的。”
嗯!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啊!
顾占宸冷声道:“祝心妍你别试图颠倒黑白,方才我骂你,确是我不对。可你也不应再提薛芙儿,在我的伤口处洒盐!”
“洒盐还消菌呢!”
祝心妍扶着腰反坐过来,用手戳着他的胸口,“你知不知道,这里已经长脓包了,若不及时割开,会殃及到你的性命。”
知道祝心妍意有所指,但顾占宸还是想不开。可以说是不敢想,便垂头不语,试图回避。
“别说了,我不想听。”
“别介啊!我接下来说的可是千金难换,十九年积累的经验之谈,全都提炼的精华,一水的干货啊!”
说完,祝心妍扬起手掌,做了个招财猫的手势:“家人们预报从速,过回不补欧!”
其实顾占宸笑点挺高,轻易不会被人逗笑。
但分人,面对祝心妍,不论她的笑话讲得有多烂,顾占宸也会发自内心的笑出声。
这次虽说难过至极,但见她可爱搞笑的样子,还是将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你看,笑一笑多好!”祝心妍将身体坐正,便开始新一轮的开解。
“我知道你对薛芙儿的感情复杂,属于即爱又恨类型。我相信薛芙儿也是同样,从一开始的假意附和,渐渐演变成假戏真做。
最后发现爱你至深,怕牵绊你的前程,说到底还是身不由己,便选择了一条不归路。确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子,跟我嘛!将将看齐。”
闻言,顾占宸横了她一眼,心里道,前面说得好好的,怎么最后又夸上自己了。
祝心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屑嘛!
于是解释道:“当初蒋义涵去世,我也是受不住打击,撞了棺想随他而去,是鲤儿将我给唤回来的。所以我们都是同款深情,我哪里说错。”
听到这儿,顾占宸比较认同。
是了,祝心妍也是个命运多舛的女子。
当初若不是遇到了自己,恐怕就被歹人毁了容,关在蒋家再出不来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开始隐隐作痛,但随即又起了醋意。
用手板住她的身子,薄唇低声:“那你现在还想着他吗?”
见顾占宸摆起了正经架势,便知这位是吃味了。
还真挺双标,就兴你挂心薛芙儿,就不许我怀念蒋义涵。
不过,当下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祝心妍还是能分清轻重的。
面对脆弱的顾占宸,祝心妍给了他一颗安心丸,“既然嫁给了你,我这心里便再容不下别人。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闻言,顾占宸的心态稳了稳,长吁出一口气,还知道自我反省的说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自己对芙儿念念不忘,竟还不许你思念故人。”
“你怎么会自私呢!”祝心妍挽住他胳膊,“要说自私,也是上头那位。若不是他百般布局设防于你,薛芙儿又怎会惨死。
所以现在不是情绪低落的时候,你要重整旗鼓,将他从高位上拉下来。”
“我可以吗?”
顾占宸从前挺自信的,但通过薛芙儿这回,他竟觉得自己是个大傻瓜。
若不然怎会中了皇上设的圈套,又没看透薛芙儿的行径,以至于最后让她惨死。
其实这两日他也在纠结这个,倘若自己当初再细心些,这场悲剧是不是就不会上演了。
“你是谁,当然可以!”
祝心妍给与鼓励,“谁年轻时不会犯错,我们都是在犯错间积累经验的,若不是我错太多,又怎会如此聪慧呢!
你尽管放手去干,往小了说是为给薛芙儿报仇。往格局大了说,是为了黎民苍生。
若到时你想解甲归田也可以,那便将我推举上去,我不介意做一代女皇的!嘻嘻~~到时再多找几个长得像周闹的面首……”
祝心妍正说得津津有味,便见顾占宸的神情浮现出一抹愠色,眼中也乍现出几分寒芒。
咬牙切齿道:“祝心妍,我给你脸了。”
“啊~救命啊!”
刚好顺安回来,听到这句,吓得一哆嗦,未等秦伯开口,便主动说道:“那个秦伯,我再去厨房转转。”
这一次竟比上回还要跑溜得快。
*
此时,薛蓉儿正对着铜镜往脸上涂药膏,眼见着有效,面色重现白皙光泽。
便说道:“看来还是姐夫最疼我,知道我对什么过敏,不易抹平常之物,便去求太医做得这个……”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见无人响应,便转头去看水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