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许靖桉像往常一样,一天之内跑了三个地方的法院打官司,什么种类的都有,弄得她脑壳都开始隐隐作痛。
只好打电话,开始和朋友们煲电话粥。
“累死老娘啦!”慵懒的走在街道上,许靖桉打着哈欠嚷嚷着要回去补觉。“一群傻der委托人!要求准备证物文件,啥都不会!烦死老娘了,也不知道都能干点啥?……”
电话这头的好友们,齐齐掏了掏她们那长满老茧的耳朵。
“谁让你接那么多案子的,这不是活该嘛!”向熙跑到局里的安全通道内,生怕局里人听见她这恨天高的夹子音光速出警。
“咳咳,这话多少听着有点幸灾乐祸?”独立的教师办公室内,韩翊姩将学生们刚交上来的论文随手一丢:太糟心了不看也罢!
“我复议!”已经到家的江卿冉栽进沙发,语气激动:“跟黑心律师没什么好说的!”
丢失的锡器被成功追回,王文武在许靖桉的推力下,得到了十年的“铁饭碗”。当然价格也是高到柏悟旻一阵肉疼,自然是没给江卿冉什么好脸色。所以!江卿冉决定:从现在开始,一直叫她黑心律师!
“怪我啦还!明明是他们的问题好不啦?”一句安慰都没得到的许靖桉不服。“一群没良心的家伙,良心都让狗吃了!”
“啊对对对,被你自己当早餐吃掉了。”她声音太大,吵得正在集市上采买的陆仪姝都把听筒拉远。“那为啥不推几个?哪个律师像你这么忙?容易猝死!”
“我也想啊!”那头的声音明显变得扭捏。“但……谁让他给钱多嘞?”
电话那头片刻寂静……
“得!没救了。”正在看新闻联播的沈宜陌撂下遥控器,直呼漂亮!
“……那你tm就是活该!”照着镜子卸妆的江卿冉看到自己在翻白眼。
“你掉钱眼里出不来了?”向熙的疑问韩翊姩很快解答。“欸!她明明一直都在钱眼里?”
听到这帮损人的损言损语,许靖桉头上再一次爬满黑线,只想发作。
“一群……给我哒?那我不客气啦!”正准备开骂的许靖桉突然声音一尖,语气里都满是惊喜。
江卿冉:“?什么鬼?”
向熙:“?啥玩意儿?”
向来冲在八卦一线的两人忍不住询问。
原来是一个乞丐,见许靖桉穿着不凡,就怀着再讨一点的心思上前了。
结果……自己反被“打劫”?!
“没事没事。”许靖桉的声音停了片刻再次传来。“有个奇怪的小哑巴,用碗将他的钱送我啦!哎呀知道我心情不好,太贴心了!……”
电话那头再次久久无声……
“呃……你不觉得?”向熙看了眼局里刚抓回来的抢劫犯,想着这种情况她究竟要不要大义灭亲?“他可能是想让你可怜他一下?给他点钱?”
“我……”韩翊姩才拿回手里的论文又扔了。“你已无药可救!”
“挂了。”沈宜陌努力忍住不笑。“不想和傻子说话。”
“诶诶,干什么啦!”小夹子更加不乐意。“明明是我心情不好!我还得破财?没有天理好……诶,我去!你干嘛!!”
许靖桉本想继续往前走,不成想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她的去路,让她再次惊呼出声。
刚想挂断电话的朋友们:没完了是吧?
韩翊姩:“怎么了?”
江卿冉:“多半被小乞丐“制裁”了!”
陆仪姝:“额……请问我们当初,怎么认识她的?”
刚想继续掐断通信装死的动作,却是听见那边的对话。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仔细一听,是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你毁了我的人生!不应该负责帮我翻案吗?!”
电话嘟的一声,挂断了……
“不好!不会让仇家找上门了?”向熙的职业素养让她瞬间嗅到危险味道。
“怎么办?我竟然不太想管?”江卿冉拿起外套又放下,小纠结。
“但好像……不管又不太好?”说着,韩翊姩已经出门了。
“额……还是去看看?”陆仪姝看着手头选好的东西,又挨个放回去。
极不情愿的沈宜陌扶额。“我最近有做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吗?”
一行人慌慌张张的去寻许靖桉,生怕晚一步她就让仇家砍了炖菜。
……
“有消息了!监控显示她十分钟前进了一栋公寓。”向熙收到消息。
“哦?”江卿冉依旧幸灾乐祸。“这是被拐卖了?”
沈宜陌摇头不信。“她拐卖别人还差不多。”
众人急忙赶到。向熙可耐不下性子敲门,直接暴力破门。
“砰”的!
防盗门被踹开了,屋内的哭声停了一阵,紧接着……更大声了?
可问题是,为啥这哭声,像是个男的?许靖桉那么豪放?
“你们这群“土匪”!不帮我翻案,还把我家的门弄成这样!你赔!”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反转弄懵了,本该出现在“油锅”里的许靖桉正不耐烦地看着他。
这一幕,多少有点儿戏剧性。显得众人都滑稽极了。
向熙:“咱就是说,就不该管她!”
江卿冉:“附议!”
韩翊姩:“+ 1”
陆仪姝:“要不,咱们……撤?”
沈宜陌:“门都踹了,让许靖桉掏钱修门吗?会出人命的……”
许靖桉本在疲惫的按着眉心。一见来人,那嘴又开始“作死”。
“呜呜呜……姐姐们最好啦!见我“被掳”还来救我,真是太好啦!”
一听这直击灵魂的夹子音,一行人原本就不好看的脸更加斑斓。
“打咩!离我远点!”江卿冉感觉身上爬满了蚂蚁。“你再用这种恶心的语气跟我说话,我真的会忍不住摇人揍你!”
“好好的拽姐,怎么长了张嘴?”陆仪姝表示自己要下楼找花坛。
许靖桉还想继续扭捏,沈宜陌却拒绝再给她机会。
“喂?马家庄精神病院吗?诶对,这里是天苑小区三十八号……”
她可懒的跟许靖桉废话,“心动不如行动”,从根本解决问题更效率。
“好好好!我闭嘴行了吧?”许靖桉见状,一个激灵窜过来扣死电话。
事实证明,沈宜陌的方法,果然是行动派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韩翊姩看着这幕笑着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许律师?”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
一旁坐在地上“撒泼”的男人眼见自己被忽略了,顿时更加委屈,相当“炸裂”的哭声将众人的思绪拉回来。“话说,这是个什么情况?”
“害!”许靖桉嫌弃的堵上耳朵,不耐烦的解释道:“这个人,就是我当年的“成名状”,关进去待了两年。没成想出来之后又跟踪老娘好几日!这不?哭着喊着说让我帮他翻案。都是三年前的定案了。再说,明明有证据……”
“我不是贼!”哭闹的男人一嗓子吓了许靖桉一跳,当即就炸毛了。“吼你奶奶个腿啊!怎么跟你祖宗说话的?……哭哭哭!闭嘴!”
作为一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铁了心的要装“泼妇”,实在不是事。
“听他刚刚喊我们冤枉他,左右已经出警了,不如都跟我回去一趟?”向熙被两边磨得没办法,只得先一窝端回局子里。
“我突然发现,最近我貌似三天两头犯太岁?”沈宜陌头痛不已,“看来哪天得去找个庙去拜拜……妈的你再哭我就打给马家庄!”
男人自是没什么意见,被两人连着威胁过的人赶忙住口。像是为了自证清白,十分配合的跑上车坐好。
……
梧泱市公安局——会客厅
“喏,之前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废话了。”向熙将记录发给众人。“楚容远,两年前作为盗窃文物的头号嫌疑人,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让靖桉送进去了……”
“诶,你好好说话。”许靖桉表示她这是在贬低自己的专业素养。“我那是据理力争!况且当年可不止那一个证据,还有人证呢!”
“话虽不错……但当年人证不是因为突发癔症,神志不清吗?”韩翊姩翻出了当年的报纸。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讨论大事,许靖桉换了正常的语气,“开始症状较轻时,她有过短暂清醒。可是就在我询问过一次之后,便彻底疯了……突发、无解。”
“行了行了,现在再怎么说当年悔也没用。”向熙示意众人言归正传。“楚容远在判决书下达后,就一直想要上诉申冤。但他,无亲无故也没钱,文化水平还不高,所以……当他出狱后再次见到靖桉时,便起了求助她的机会。”
“啊?”沈宜陌觉得好笑,“她到底啥时候给过人家如此错觉?”
陆仪姝显然也很赞同,笑着递了杯水给她。“所以,他是想翻案?”
“不是?!”江卿冉错愕。“都两年多了,那本就少的可怜的证据不都变成灰渣渣了?!”
“……当年的证人,还在吗?”沈宜陌暗自思量了下,出声问道。
“当年她就疯疯癫癫的,现在就算活着也没什么帮助,早就不记得了。”向熙明显知道她想干什么,摆摆手拒绝。“你估计也问不出啥。”
沈宜陌沉默良久,陆仪姝也冲着她摇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后者微微一笑,示意她稍安勿躁。“我明白,问问而已。”
“最好是这样,不过都三年了,寻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你俩又说的什么悄悄话?”江卿冉托腮看着她们俩咬耳朵,辣眼睛!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感觉怪怪的?”旁边座位的韩翊姩,用胳膊肘轻轻戳戳她,一脸关怀。“什么时候开始神经敏感了?”
“啊?有吗?”还在出神的江卿冉愣了愣,歪着脑袋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昨晚梦见旻局把我炒鱿鱼了的关系?”
众人一副,“你看我信吗”的样子。
“总之,我先去调当年的档案吧。”向熙招呼门外的人进来。“小张,去把老头子叫来!”
“诶呦我的队长!”张皓听见“召唤”立即出现。“我马上去,你可小点声,别被局长他听……”
“怎么,还管到老娘头上了?”向熙顶着危险的笑挥舞拳头,遭到韩翊姩低声的警告。“别吓唬小孩儿。”
被救下的张皓投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急急忙忙去找局长了。
她们这群人,除了沈宜陌这个无业游民,和陆仪姝这个“环球旅行艺术家”,其他人都是在三年前步入社会岗位的。
当年的案件发生时,江卿冉还在导师手下当学徒;向熙还在侦查科干考务;许靖桉还是个没有名气却爱钱的律师助理;而韩翊姩,也还没有成为学生人人爱戴的数学老师。
一时间,因为这场闹剧。警局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众人在局长的同意与阐述下,在老案卷里翻出了当年的档案:
文物盗窃10.7号案卷,注定又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