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二龙山军马何时到?这般枯等,等的叫人心烦?”
二龙山大举人马进攻,祝家庄早已得了禀报。
祝家庄村的密林前,祝家三兄弟,祝龙,祝虎,祝彪,领了一千五百庄客,摆开阵势,一副决战模样,只等二龙山的兵马到来。
老二祝虎,性子急躁,望了望毫无动静的大道,不耐烦的,嘀咕道。
“刚刚不是探马已经来报了,二龙山兵马,还有十四五里便到了,你鸟急个甚!”
老大祝龙,见祝虎乘在马上,也没有安稳劲儿,冷哼一声,沉声喝道。
“哈哈,大哥说的对!那二龙山贼人,既已中了俺的计,二哥急躁做甚?有这般牢骚时间,还不如养精蓄锐,待那贼寇来了,拿住他一两个贼首,显露名气,也好让天下人,看看我祝氏三杰的威风。”
听到祝龙的话,一旁的祝彪,也是哈哈一笑,出口说道。
只是,这祝家三兄弟,的确狂妄,言语之中,似乎根本就没把二龙山,放在眼中。
“嘿嘿,这个不用老三你来说,什么‘豹子头’,‘花和尚’的?只等那贼人来了,且看你二哥的厉害。……”
祝虎嘿嘿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片密林,咂了咂嘴。
“啧啧啧,只是可惜,跑了扈三娘那个小娘们,害的俺这林子,少了用处,实在可惜!”
听到祝虎的抱怨,祝龙,祝彪两个,也是眉头紧皱。
要知道,祝家庄村前这片密林,祝朝奉可是下了大心力的。
里面尽是盘陀路径,阔狭不等。如若不知口诀的,左来右去,只走不出。
更兼死路里,地下埋藏着竹签铁蒺藜,若是走差了,踏着飞签,非死即伤。
不说其他,只说这村头林子路,祝家三兄弟,便有信心,陷他二龙山,千百人马在其中。
有道是,‘好个祝家庄,尽是盘陀路。容易入得来,只是出不去。’
只可惜,如今跑了扈三娘,祝家庄这精心打造的迷林,也失去了它的作用。
祝龙,祝彪两人面色难看,虽然他们也知道,自己那兄弟祝虎,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刚刚的话,只是有感而发。
不过,那日扈三娘毕竟是从,他们二人手中逃掉的,此刻听了祝虎的抱怨,二人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
“大哥,你说李家庄李应那厮,总是推诿,爹爹几次使人去催,甚至求得栾先生,许了那厮一个都监的高位,可是那厮……,依旧毫无动作,真是气煞人也!”
为了使自己两个,不是显得那么尴尬,祝彪望了望,依旧毫无动静的大道,有意的转移话题。
“老三说的对!……”
果然,祝虎那厮就是个闲不住的,听了祝彪的话,也没时间惋惜自己那林子了,一拍大腿,一脸狠辣叫道。
“要俺说,爹爹也是,去求李应那厮做甚?俺早看那厮不顺眼了!待俺败了二龙山贼寇,定饶不过那厮!”
“哼!……”
听了两个兄弟的话,祝龙也是冷哼一声。
要说,自从打破了扈家庄后,祝家兄弟的心,也变得大了。
原本就自视甚高的三人,这一下,更是目中无人了。
独龙冈上,既然能从‘三足鼎立’,变成‘平分天下’,没有道理,不能从‘平分天下’变成‘一家独大’啊?
因此,对于自家老爹,一力拉拢李应的做法,兄弟三个是一致嗤之以鼻的。
在三兄弟看来,区区李家庄,实力尚且不如扈家庄,值得什么?
“二郎这话说的不错!区区李家庄,何足挂齿,爹爹太过小心了,一个‘扑天雕’李应…………”
…………
栾廷玉立马在祝家兄弟身边,听着三兄弟喋喋不休,大放厥词。
仿佛,那二龙山上的林冲,鲁智深等人,真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仿佛,那也曾名满江湖的‘扑天雕’李应,如若幼子稚儿,随手可灭。
栾廷玉如同雕塑一般,没有半点反应。只有那紧锁的眉头,以及握住长枪,青筋暴露的双手,预示着,此刻栾廷玉内心,并不平静。
“来了!……”
不理会越说越兴奋,已经幻想自己,加官进爵的祝家兄弟,栾廷玉听得耳边声声闷响传来,神色一凛,沉声低喝道。
听到栾廷玉的喝声,几人身后,原本或坐或站,三五成群,松懒散漫的庄客们,都是面色一变,胡乱的抓起丢在身边的军器,一脸紧张的,向远处扬起的漫天尘沙处望去。
好大的阵仗!
只见大路上,沙尘滚滚,遮天蔽日,战马声隆,震得大地颤抖。
这些祝家庄的庄客,何时见过这样的大场面,不禁心下惶恐。
“这……二龙山贼寇,只怕是全伙下山了吧?”
祝虎望着滚滚烟尘,咽了咽口水,说道。
“嗯!看样子不下二三千人,这一下,恐怕是把二龙山的家底,都掏干净了。”
祝龙皱了皱眉头,低声回道。
“这样更好!……”
听了两个哥哥的话,祝彪一声狞笑,狠狠道。
“如此一劳永逸,也省了咱们弟兄,再去青州的麻烦!”
“也是,也是。哈哈……”
祝龙,祝虎闻言,相视一笑,也是肆无忌惮的放肆大笑。
你还别说,这三个如此一闹,身后那些本来心思惶恐不安的庄客们,神色倒是轻松了不少。
自家东主如此有信心,定是有了万全之策,自己还怕个屁啊?
“小的们,待会儿奋勇杀敌!杀敌一人者,赏钱一贯,活捉贼寇一人者,赏钱三贯,斩杀,活捉头领者,赏百贯!”
祝龙见自己手下,人心可用,顿时一挺手中长枪,许下重诺。
“好!……”
果然,任何的好话,也没有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听到祝龙的承诺,身后庄客,顿时战意高昂。
不少人的眼中,恐惧尽去,反而闪出了,嗜血兴奋的光芒。
“哈哈……”
祝龙得意的看了一眼祝虎,祝彪,三人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只有栾廷玉,死死盯着前面大道,眉头紧锁,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