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见过诸位义士!……”
看着自己面前躬身施礼的玲珑汉子,任充不敢怠慢,紧忙上前搀扶。
“乐和舅,莫要多礼。”
“乐和舅……?”
听到任充对自己的称呼,乐和忍不住一愣。
乐和舅……
这是从哪里算来的?
不过,任充的一句‘乐和舅’,也成功打消了乐和的紧张,拉近了乐和和任充的关系。
毕竟,乐和严格意义上来说,都算不上是个江湖中人。
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向往江湖的义气青年。
而任充是什么人?
堂堂的二龙山寨主,跺一跺脚,江湖都要颤上三颤的一方大佬。
能得任充一句‘乐和舅’,乐和自然受宠若惊。
看着一脸激动不已的乐和,任充也是微微一笑。
“能得乐和舅相助,劫牢一事,万无一失。”
‘铁叫子’乐和,任充自然知道。
乐和,祖籍茅州人氏,先祖挈家到了登州,自家亲姐姐乐大娘子,嫁与了孙立为妻,乐和也就成了孙立的妻舅。
也是因为这等关系,乐和才在登州大牢中,做了一个小牢子。
这乐和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诸般乐品,尽皆晓得,学着便会,故而人都叫他做‘铁叫子’。
更难得,乐和天生聪慧,有一颗玲珑心,做事见头知尾,说起枪棒武艺,更是如糖似蜜价爱。
便是天生薄情寡义的孙立,也难得喜爱于他,教了他几路枪法在身。
“当不得义士夸奖,义士不弃小人粗鲁,但有用着小人处,尽可出力向前。”
能得任充一句夸奖,乐和也忍不住面露欣喜,紧忙拱手道。
任充见乐和不仅长相俊俏,说话做事也是得体,忍不住点了点头。
摆摆手,立刻有亲随递来一个包裹。
任充接过包裹,推给了乐和。
那乐和本就是个伶俐之人,见状自知这包裹中是何物,连忙推辞道。
“小人此番只是路见不平,又与那解家兄弟沾亲,因此出手相助,非是为了其他。”
见乐和误会,任充哈哈一笑,直接将包裹塞到了乐和手中。
“乐和舅的为人,我自知晓。只是大牢中打点人情,哪里不需要银子?……”
“前些时日,大姐给的银子,小人这里还有一些,况且……”
乐和只是掂量一下,便知道这包裹中的银两,只怕不低于一百两,不由面色一变,低声道。
“哥哥不知,解珍,解宝两位哥哥如今已是认罪画押,这个……翻案,只怕不易。”
“嗯……”
任充听到乐和的话,忍不住一愣,随即想了想,才摇头一笑。
“乐和舅误会了。这些银子非是要与解家兄弟翻案,只要乐和舅多多费心,只做周全那两个兄弟之用。”
“什么……?一百两银子?只为周全之用?这……二龙山大寨的手笔,这也太大了些!……”
这次轮到乐和傻眼了。
他原以为这一百两银子,是二龙山为了解家兄弟开罪之用,却不想,这只是人家为了周全两兄弟性命之用。
不禁为任充的大手笔,感到愕然。
“只为周全,哪里用得上这许多银子?义士还请……”
乐和还待推辞,任充却呵呵一笑,开口道。
“自古钱多好办事。况且我等素闻,那登州牢中的包节级,为人最是贪婪。呵呵,如此最好,不怕他贪,这些银子兄弟只管打点,不求那姓包的放人,只要他不为难解家兄弟便好。”
“这个……”
乐和自然明白任充的意思,只不过,只是保全住解家兄弟的性命,说实话,这一百两银子也实在太多了,下意识的又要推辞。
见乐和还要推辞,孙新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同于乐和,孙新自然知道,这一百两银子,也许在自己与乐和看来,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
不过在人家势力通天的二龙山看来,实在不值一提。
如若乐和只为这一百两银子,只顾推来推去,反倒显得小气了,急忙说道。
“ 哥哥说得不错,自古有钱好办事,况且公门中行事,自是少不得银子。舅舅的为人,哥哥也知。切莫为了这点小事,坏了义气,乐和舅还请快快将银子收起来。”
“这……,好吧!……”
见孙新都如此说了,乐和也确实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将包裹收了起来,望着任充点头道。
“哥哥放心,有了这些银子,小人虽然无法保证让包吉那厮放人,不过周全解家兄弟安全,便包在小人身上了。”
“好,有劳乐和舅了。还有一事,这登州大牢中,有个犯人姓王,因为排行老七,唤做王老七,也请乐和舅顺带周全一二。”
“王老七……”
听了任充的话,乐和想了想,当即点了点头。
“哥哥放心,乐和省的了。”
要说这登州大牢中,确实有个名叫王老七的囚犯,只是与解珍,解宝两兄弟不同,这王老七所犯的只是普通小事,又无对家要害他性命,周全这个人,对于乐和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这个时候,顾大嫂也安排好了一桌酒席,来请任充,乐和几人入座。
几人热闹一番后,乐和放下酒杯,只看着任充几人,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小人知道诸位哥哥都是豪杰,这登州城中虽是驻扎着五营禁军,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却是不足为惧。只是……只是小人那姐夫孙提辖,鞭枪端是了得,诸位还需小心防范为好。”
说到这里,乐和自己都忍不住苦笑出声。
想想也确实讽刺。
自己这里为了救人竭尽全力,而所救之人的亲表哥,不仅不出力,反而成了此次救人的最大阻力。
不过也许是受眼界所限,尽管二龙山好汉大名鼎鼎,不过在乐和看来,自己那个姐夫,可是天下少有的猛将。
尤其是手中鞭枪,端的了得,有万夫不当之勇。
乐和也怕二龙山好汉不知姐夫的手段,误了大事。
因此思虑再三,还是说了出来。
“哼!听得你们言语,这位孙提辖果真了不得。今番若是有机会,卞祥定要领教一番。”
只是乐和此番的一席话,再加上先前孙新夫妻的话中,多有提及那‘病尉迟’孙立了得,早已惹怒了任充身旁的一个大汉。
乐和话音刚落,卞祥便沉声开口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