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昏迷时,丁公子及时带人赶了过来!他看到了王爷的暗卫发出的紧急信号弹,快马加鞭找到了我们……再晚那么一点,咱们就都没命了……”
“……暗……卫……”陆柯宁沙哑着嗓子问。
“……他们……都还活着……慢慢养,会好的……”
珍珠的吞吞吐吐让陆柯宁明白,那两人恐怕不能再做暗卫,或者说,侍卫也不能做了。
让楚云哲多拿些钱给他们,别让他们以后生活太难,陆柯宁只能做这些。
“我们不敢回京,怕惊动了皇上。这是历城,离驻地不远。王爷昨天就来了,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陆柯宁不想听关于顾承泽的任何事。
她闭上眼,贪婪的回忆着昏迷时穿越回去的一切,回忆爸爸妈妈,回忆星黎。回忆上一世的点点滴滴。
哪怕是一个最小的细节都不愿意放过。
苏醒后不久,陆柯宁终于退烧了。她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再次醒来,意识和身体好像才又统一。
虽然又是一次濒临死亡的经历,但因为见到了爸妈和星黎,陆柯宁觉得值了。
“王爷,王妃不愿意见您!”门口传来丁梓妍气愤的声音,“哥,你干什么……”
是丁梓妍被拉开的声音。
陆柯宁心烦地闭上了眼睛。
“宁儿,战事到了关键时刻,我必须回去!”
“那就……赶紧走!”陆柯宁仍别着头不去看他。
“宁儿,我备好了船,你和我一起走。”
“王爷,王妃这个样子怎么能走……”
“留在这里更不安全!我不会再让宁儿离开我的视线!”
“我们可以回京……”
“只有我身边才安全!”顾承泽很是倔强。
陆柯宁强迫自己冷静。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跟他走……
那么,养好了病,她就可以给自己和孩子报仇了……
安图一定在军营。
他们已然成为你死我活的状态。她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自己……
指望顾承泽……
呵呵……
“珍珠,收拾东西,上船!”
“阿宁,你……”
珍珠还想再劝,但看到陆柯宁那坚决地眼神。不由得被吓了一跳,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王爷,容我,收拾一下……”
“好,一会儿我再来!”
顾承泽出去以后,陆柯宁爬起来,“珍珠。帮我准备笔墨纸砚。”
“好!”
陆柯宁给皇上写了一封信。
大致内容是。
我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我和睿王情分已尽。请皇上宣告天下,睿王妃柳思思暴病身亡。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她知道,皇上会答应的。
“帮我把梓妍叫过来。”
“好……”
“王妃,您叫我……”丁梓妍道。
陆柯宁把封好的信交给丁梓妍,“丁小姐,结识你,和你做朋友,我陆柯宁三生有幸……我有一事相托……”
“王妃,你有需要我的,你告诉我,我一定拼尽全力!”
陆柯宁感激地笑了笑。“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八月初一……”
“梓妍,麻烦你回京。把这封信给徐景煜,让他务必,在八月初十那天……给陛下……”
丁梓妍接过。“好……”
“多谢……”
顾承泽很快又进来,他亲自将陆柯宁抱上船,安置好,吩咐了外面开船后,便进了陆柯宁所在的船舱,专心陪她。
只是陆柯宁一味装睡,并不搭理他。
顾承泽便自顾自说起话来。
“宁儿,我从未想过要娶华阳郡主。”
哦?陆柯宁在心里冷笑,想与不想全凭一张嘴吗?
顾承泽继续自顾自说着。
“你不好奇吗,只是一帮海盗,为什么东楚久攻不下!”
陆柯宁仍一言不发。
“一是因为那些海盗水性极好,又善于隐蔽,进攻出人意料,撤退又有如迅雷之势,东楚这场仗,打的很被动。
二是因为他们养了一些很厉害的鱼,片刻可以把人啃到只剩白骨,所以,将士们都不敢在海中与敌人搏斗……
三……就是我中的毒。
那种毒很奇怪,每一次在我们乘胜追击,敌人就快要溃不成军之时,莫名其妙地,首领之人就会中毒,失去指挥能力,这种毒,开始只是让人像昏迷了一样,但很快便让人神志不清,全身开始溃烂……无药能解……之前有有两个将军中了毒,已经死了……”
“而我,很幸运,我吃到了解毒的药……”
竟然是如此惊险!陆柯宁不由得攥紧了手,忍不住睁开眼,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了看顾承泽,还好,他看起来全须全尾,好得不能再好!
他服的解药,是邀月宫的特制药,几乎没有它解不了的毒。那药,其他的倒还好,最特殊的一味药是邀月宫宫女的血。
大概需要500毫升血提炼,才能提炼出需要的成分,宫主只给了她两颗,有一颗珍珠便给了顾承泽……
再说这毒,确实很奇怪,陆柯宁不由得想……效果神奇,又能不知不觉下毒,却没有批量生产对付更多人,说明这种毒制作不易。
“我醒来,看到华阳郡主在床边,人们都说是华阳郡主救了我。”
“可我问了我的暗卫,他说是林浩的药起了作用,而林浩的药,是珍珠给他的,说是王妃特意准备的……宁儿,我是知道的,救我的人是你……”
是谁都不重要了。说到底,华阳郡主会这样,自己有现在的境地,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我不想当睿王妃了,也不想在跟你们有任何纠葛,等我报了仇,我们一别两宽吧……
陆柯宁在心里道。
“宁儿……我好累……”顾承泽看到陆柯宁终于睁开了眼,一时有些动情,他走到陆柯宁身边,缓缓躺在她身边,抱着她……
“我身上不仅有睿王的责任,有西朗的责任,有母亲离奇去世的真相,有东楚王爷的责任,还有我的感情……宁儿,我爱你……”
陆柯宁当然知道顾承泽背负得很多。多到她可能并不完全知晓。如果是以前,她愿意为他分忧,可现在,她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