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庆妃一个汉妃,连旗人都不是。先有娴妃,乃是满洲大姓出生,后有纯妃,膝下有子。如何能让庆妃凌驾于她们二人之上。”太后蹙眉温声道。
“有什么不可以,这次朕生病,撷芳殿一来人纯妃就回去了,可见纯妃只将永璋视为自己未来的依靠而不是作为夫君的朕。实在令人心冷!”乾隆想到醒来之后进忠的禀告,到现在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当了额娘的总会把自己孩子看的重一些,也是人之常情皇帝莫要太过苛责。”太后缓声道。
“只是,咱们总得讲究一个面子,一个无子的嫔妃如何能越过一个有子的嫔妃呢。说出去也叫大臣们说嘴,哀家也是怕皇帝声名有损。”
“之前的慧贵妃好歹家中还有高斌势力,诺大的治水功劳也能叫前朝大臣闭嘴,这庆妃家中是汉籍父亲也只是个普通的太常寺少卿,如何做得了贵妃。”
乾隆有些不耐烦的拿起茶盏略略沾了沾唇:“庆妃此次侍疾难道不是天大的功劳吗?这大清里还有什么功劳能比侍疾更大。”
太后蹙眉,这她确实没法反驳:“皇帝,若是你执意要升庆妃,那不妨也把娴妃升上去吧。一满一汉两位贵妃,这样说出去也不会叫人诟病。”
当年同为潜邸侧福晋,高氏为贵妃,而娴妃是妃位,到底是亏待了她。如今叫个新人成贵妃说出去也不太好听,乾隆痛快地同意了太后提出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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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惟襄化理于宫闱。耀恩光于袆翟递进崇阶既珩度之丕昭。奉慈徽而有恪椒庭佐治。体朕志以无违柔。令则协四星之位。应晋被夫褒荣。兹奉皇太后慈谕册封尔为贵妃。尚其赞宣内职。钦哉。”
前来宣读圣旨的天使合上圣旨后笑眯眯道:“庆贵妃娘娘,您且起身接旨吧”。
一脸喜意的茶清跟绣锦二人一左一右地将薛荔从地上搀扶起来。
“恭贺娘娘得封贵妃。”院内祝福的声音此起彼伏。
薛荔送走天使之后笑吟吟地赏了景阳宫上下三个月月钱。
药芷看着前头自家主子的背影忍不住为自己的远见而自豪,当年特意使了银子要来烧主子的冷灶,钱没白花。
如今自己出去也能被人尊称一声药芷姑姑了,之前的小姐妹花了不少银子去了纯妃宫里头,如今纯妃娘娘见了自家主子也得叫声贵妃姐姐了。
“药芷,别傻乐了,快过来收拾东西,主子一会要去养心殿谢恩呢!”茶清回头看了一眼召唤道。
药芷嘴里答应着紧跟着进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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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荔到养心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进忠见到薛荔的身影连忙迎了上来:“庆主儿,您可算是来了,皇上等您许久了!”
“只有本宫过来谢恩了吗?”薛荔偏头问道。
进忠一顿随即笑容满面地回道:“回庆主儿,方才娴贵妃娘娘也来谢恩,还端着一碗叫暗香汤的玩意。只不过皇上只是叫娴贵妃娘娘进来磕了个头全了礼就让人回去了。”
薛荔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一旁的茶清一眼,茶清会意塞了个荷包到进忠手里。
进忠手一翻,将荷包收进袖子里。
“庆主儿,奴才有件事想求您”进忠脸上带着忐忑轻声道。
薛荔疑惑的偏头看去,奇怪了御前的人想做什么不成,居然还有求到她跟前的一天。
“奴才有一同乡,原先是伺候大阿哥的。可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纯妃娘娘,被打发去了花房。后来又被嘉嫔娘娘要了去。也不知这丫头在嘉嫔娘娘宫里头遭遇了什么,奴才前日见她,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个好地方。”
“奴才想过招想将这丫头从嘉嫔宫里头要出来,可嘉嫔不知怎么了非常看中这丫头奴才怎么都把人调不走。所以求您帮帮奴才。”进忠垂下头心里满是忐忑,他不是没想过将嬿婉引荐至御前,可皇上压根不感兴趣,他也没招。
“行,我去试试。”薛荔痛快的应了下来。
“阿荔过来。”正在批着折子的乾隆抬头唤道。
薛荔笑盈盈地走过去行礼谢恩之后斜倚在乾隆身侧。
他拉着薛荔的手一把将人扯入怀中轻声道:“朕过些日子准备去南巡,你规整下行礼跟朕一同去吧。你自小在苏州长大,刚好也回去看看家乡的风景。”
“多谢皇上,臣妾许久都未曾回去了,想念苏州的紧。皇上可曾见过苏州的留园,狮子园?”薛荔满脸惊喜,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乾隆捏了捏薛荔的鼻子轻声道:“朕从前还是宝亲王的时候去过江南,只是那会忙着办差事,没怎么转过,这次就要请阿荔这个东道主来尽尽地主之谊了。”
薛荔把乾隆在她脸上作乱的手扒拉下来笑道:“臣妾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许。”
二人正谈笑间,外头一阵骚乱声响起,乾隆忍不住皱了皱眉扬声道:“进忠,去看看外头出什么事了?”
进忠低头退了出去,没一会便打听好了:“回皇上,是嘉嫔身边的贞淑。说是四阿哥上吐下泻啼哭不止,嘉嫔这会正六神无主,贞淑便擅作主张想请皇上您去启祥宫瞧瞧。”
闻言乾隆满脸扫兴,他回想起上次嘉嫔也是用永珹生病的理由叫自己过去,结果只是小儿常见的吐奶。
他皱了皱眉:“生病了就去找太医,来请朕做什么?朕是会把脉还是会开药?”
“奴才也是叫贞淑回去找太医,可贞淑就在外头闹着不肯走。”进忠低声道。
薛荔拉了拉乾隆的袖子轻声道:“皇上,要不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启祥宫是个什么情况?毕竟永珹是皇子,您膝下就这么几个孩子,如何能出的了岔子。嘉嫔是玉氏那边来的,想是玉氏那边养孩子跟大清不太一样,才会导致永珹总生病,不妨今天也叫太医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若是有不好的地方趁早改了。”
听到薛荔的这句膝下就几个孩子,乾隆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想起自己那两个在皇后的算计下没了的孩子,这个毒妇。
他拉起薛荔的手柔声道:“还是阿荔懂事,有阿荔这等贤惠的女子陪在朕身边,朕夫复何求。”
“皇上这话说的,叫臣妾如何敢当。”薛荔微微垂下头。
“朕说你当得你就是当得。”乾隆拉起薛荔的手,大步的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