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泉斜倚在副驾上,目光偷偷落在正在驾驶的梁爽身上。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疑惑也有不可名状的痛心。
他拿出手机,指尖迅速在屏幕上滑动,给曲毅发了一条短信。
“立刻调出万豪酒店相思湖周边一个小时之内的所有监控视频,查清刚才袭击如意的人,我需要他们所有的信息,还有,我今晚住相思湖这边,派点人过来保证周边安全,让他们注意点别露面,不要吓到如意,我爸妈要是问起帮我瞒着,务必处理好。”
发送完短信后,他紧盯着手机屏幕,期待着曲毅的回复,但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梁爽吸引了过去。
只见梁爽警惕的看着后视镜,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如意?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吗?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吗?我看他们那架势,是想要了你的命。”
白玉泉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一边用眼角余光悄悄观察着梁爽的反应。
梁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过了许久之后,她微微动了动嘴唇,轻声吐出一句话来。
“谢谢你今天救了我,不过,如果以后再遇到类似这种情况,你最好还是别插手了。”
说完这句话,她依旧没有转头看向白玉泉,只是继续默默望着远方。
白玉泉心里不禁一紧,他急忙反驳道:“如意,你可以跟我说的,你相信我,我可以保护你的,檀征能做到的事情,我一样可以为你做。”
听到檀征的名字,梁爽面色凝重地猛踩刹车,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车子急速停下,并稳稳地靠在了路边。
她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要将那方向盘捏碎一般。
她努力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但胸口仍像被一块巨石压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内一片死寂,只有梁爽略显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漫长的沉默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然后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几句话来。
“白玉泉,今晚的事谢谢你,但是我说了,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今天后,我们还是少来往的好,还有,把你错认成檀征,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但你不是他,我并不需要你的保护。”
梁爽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白玉泉满脸惊愕地望着梁爽,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梁爽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关心会换来这样的回应。
“你就那么着急和我划清界线吗?我们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接受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喜欢你有错吗?”
白玉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稍稍提高了声音,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他死死地盯着梁爽,似乎想要透过她冷漠的外表看穿她真实的想法。
“你说得对,我不是檀征!我也不想成为他的替代品!”
由于内心情绪的剧烈波动,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后背原本已经稍稍止住流血的伤口,此刻又开始渗出血迹来。
鲜红的血液慢慢染红了他后背的衣物,仿佛一朵盛开在黑暗中的血色花朵。
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再也无法忍受,痛苦地弯下腰去,嘴里发出一声声轻微的呻吟。
一旁的梁爽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充满了愧疚。
她清楚地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才导致白玉泉的伤势再度恶化。
“对……对不起,对不起,你先别激动,疼不疼?”
白玉泉强忍着剧痛,抬起头看向梁爽,当他迎上梁爽那双满含担忧和自责的眼眸时,心中的怒火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的心软了下来,他微微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
“如意,刚才是我太心急了,是我自己没控制好情绪,你原谅我好吗?”
说罢,白玉泉缓缓直起身子,尽管每一个动作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着。
“你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回家处理伤口。”
梁爽悄然避开了白玉泉的话题,迅速启动车辆,朝导航里的路线飞驰而去。
二十分钟后,车稳稳的停在半山腰上的一栋精致的法式田园小别墅门口。
在周边柔和灯光的映照下,别墅的轮廓清晰可见,屋顶上错落有致的烟囱、墙壁上爬满的藤蔓以及窗边精心雕刻的花纹都被勾勒得栩栩如生。
当白玉泉输入别墅大门的密码,屋内精致奢华的装饰瞬间呈现在梁爽的眼前。
柔和而温暖的灯光洒在别墅里的雕花木制地板上,映出细腻而优雅的纹理。
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无数晶莹剔透的玻璃珠串交织在一起,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吊灯下方是一张宽大的法式沙发,其面料选用高级的天鹅绒,颜色深邃而富有质感,沙发扶手上镶嵌着精致的银边,与吊灯的光芒交相辉映。
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印象派的画作,画中的光影与室内的灯光相互融合,增添了几分艺术的气息。
梁爽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早在学校那会儿,她就常常听到莫莉她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关于白玉泉的事情。
她们都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家里有权有势,财富惊人。所以当梁爽真正面对这些奢华景象时,也就不觉得有多新奇了。
她冷静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白玉泉身上。
“药箱放在哪儿呀?我去找来给你处理下伤口,你在沙发上等我吧。”
白玉泉稍稍抬眼,用眼角余光快速瞟了一眼客厅茶几下方的抽屉,低声回应道:“应该在那个抽屉里面。”
得到指示后的梁爽动作迅速,没一会儿功夫就将药箱成功取出。
当她再次注视着白玉泉后背的血迹时,原本平静如水的面容微微一皱,秀眉也不自觉地轻轻蹙起。
她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伤口,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把衣服脱了。”
“啊?”
听完这话,白玉泉那张英俊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
“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你后背流了好多血,我得处理一下,不然伤口会感染的。”
梁爽只顾着从药箱里挑选出合适的药品,并没有察觉白玉泉的情绪变化。
“要不,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白玉泉略微羞涩地低下了头,过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他的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几乎让梁爽难以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