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七座SUV行驶在不算宽阔的公路上,天空湛蓝,阳光温和,汽车驶离伦敦市区,向着乡间驶去,穿越一座座古典的英伦建筑,好似置身于童话中的世界。
SUV的副驾驶车窗开着,和煦的春风灌入车厢,林绿沐浴着暖风,若有所思。
“什么叫作空无一人?”
“就是字面意思,”许是阳光太强烈,阿布多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副墨镜戴上,“整个苏兰小镇的人全部消失了,包括留在那里的警察,甚至桌子上的陈设还保留着原本的模样,就像是所有人瞬间蒸发一样。”
“有点意思。”林绿把手伸出窗外。
“最好不要这样,如果被巡警遇到的话,我是要交罚款的。”阿布多耸耸肩。
“话说,”一直闷在后排的陈道濡听完阿布多讲述,没忍住插了一嘴,“我们这就去那个苏兰了?”
“肯定不是啊,”林绿把头靠在头枕上,“苏兰在普利茅斯,那地方差不多在伦敦的西南方向,很远的。”
“没错,我们并不是去苏兰,那地方已经没有价值了。”阿布多解释了一句。
“没有价值是指……”陈星源问了一句。
阿布多顿了一下,显然不太想说这个话题,林绿的六眼敏锐地注意到阿布多握着方向盘的手渗出了些许汗滴。
“因为那地方已经去不了,”阿布多轻打方向盘,红色的车身拐入左边的岔路,“整个普利茅斯已经彻底沦陷了。”
“已经全部沦为了无人区了吗?”林绿透过后视镜看向阿布多。
“不是,那里已经被非人的怪物占领了。”
阿布多声音逐渐平稳:“其实这样说也没错,普利茅斯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
车厢内没人说话,气氛再度沉闷下来,林绿望着车窗外金黄的麦田,看着那金黄的麦穗随风摇曳。
“这样的消息居然被日不落瞒到了现在,有点意思啊。”
“在事态升级到这个程度之前,我就向女王陛下提出我的能力不足,这个案件不是我能处理的,可是被女王陛下拒绝了,女王陛下明白普利茅斯发生的一切,却不肯告诉我真相。”
阿布多看向林绿:“林绿,你被称为言帝之后的最强天才,那么身为最强的你,又是否能够解开谜团呢?”
林绿透过后视镜看了白语溪一眼,少女摇摇头,表示前世没有这样的事情。
白发少年对上阿布多的目光,小圆墨镜下滑露出半截眼睛。
“哥,开车看路,我害怕。”
阿布多笑了一下,转头目视前方。
红色小车在一栋平平无奇的风车前停下,白色的巨大风车矗立在田野间,随着风的流动而缓缓转动。
“我们到了。”阿布多拉开车门。
林绿把玻璃升上去,紧随其后下车。
秦牧野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是NSo的秘密基地?”
“不是,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
阿布多拉开风车的侧门,对着众人比了个“请”的手势。
“你们去吧,”陈星源摸摸鼻子,“我去一趟政府那边。”
“欸,我去送您。”阿布多摩拳擦掌。
“不用了,我自己能去。”
陈星源拒绝了阿布多的好意,撕开空间裂缝踏入其中。
“这就是道君强者啊……”阿布多眼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眼底也流露出一名隐晦的黯淡。
“为什么不带我们去NSo的地盘呢?”林绿看向阿布多。
阿布多收起眼底的羡慕,看到没人进入自己的秘密基地,于是率先进去。
“因为我不信任他们,”阿布多回头看了四位神级一眼,“我相信NSo中也有他们的人。”
“他们?”白语溪微微皱眉。
“对,他们就是占领普利茅斯的那群怪物。”
“你不信任他们那为什么又信任我们呢?”陈道濡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眼中满是戏谑。
“原因很简单,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女王陛下不去管普利茅斯,但我相信女王陛下不会让那群怪物离开日不落,这个领域是他们的保护伞,同样也是他们的限制器。”
阿布多拖出一个类似于棺材的长条状盒子:“给你们看这个,或许你们就能明白什么是怪物了。”
林绿看着那个长盒子,伸出手在盖子上抚摸了一下,手指敏锐地察觉到一个十字印记。
“你信教吗?”
“不信,”阿布多的手指比在林绿触摸的位置,轻轻一划,“但在我心中,这就是真正的恶魔。”
“可以打开看看吗?”
阿布多手指用力,将木板推开一条缝,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林绿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锐利的目光透过小圆眼镜,似乎要刺透阿布多的胸膛。
“不愧是你,发现了对吧。”
“你是谁?”
林绿原本慵懒的气质一扫而空,整个人犹如一把出鞘的利剑,危险又难以考量。
“阿布多·福尔德。”
“阿绿,里面到底是什么?”白语溪向林绿凑近了两步。
林绿按在木板上的手陡然用力,木质盖子被一把掀开,显出木盒子里面的真容。
阿布多·福尔德安静地躺在里面,脖颈处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太阳穴被一根长长的银针贯穿,整个人没有丝毫气息可言。
白语溪惊愕地捂住嘴,其他人亦是如此,秦牧野走上前去看着棺材里的阿布多,又看看站在棺材旁的阿布多,眼中的震撼说明了一切。
白语溪看向林绿,后者指着自己的眼睛摇摇头。
即便是拥有六眼的他也无法分辨真假,在六眼输送给他的信息中,两个阿布多没有任何区别。
每一个都是真的。
亦或者说,每一个都是假的。
“普利茅斯里面可以说没有人,又或者可以说,普利茅斯里面全是人。”
阿布多语气一顿,看着林绿:“都说你的一双眼睛能看破虚妄,那么在你眼中……”
他特地把自己的脸凑到那具阿布多尸体的脸上,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摆在一起,一个充满活力,另一个却没有丝毫气息。
“我们哪个是真的呢?”
“有意义吗?”林绿反问一句,“真的假的又如何呢?”
他一巴掌拍在那具死尸上,红色的鲜血涌出,而红色只是短暂,腥臭又黏稠的黑色液体在伤口处炸开,就像是石油。
“怎么说呢,”林绿眼神平淡如水,刚刚的震惊一扫而空,“这种东西有个通俗易懂的名称。”
“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