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觐见，结果搞得跟细作接头一样。
但张之行也清楚，能让艾农如此小心，事情必然不小。
想到秦风交给他的任务，让他从内部瓦解文官阵营，张之行犹豫了片刻就同意下来。
“艾大人，你先去宫门外等候，我会尝试说动陛下去见你，但有一点要提前说明，若你说之事并非要事，到时陛下怪罪下来，可不要怪我落井下石。”
“放心，绝对是要事。”艾农似乎也松了口气。“张大人，若是此事能成，艾某必有重谢。”
张之行瞥了艾农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波动。
重谢？他现在就想离开京城这个旋涡，你能办到么？办不到在这儿吹什么牛皮。
“等着。”
张之行朝着偏殿走去。
“曹公公，陛下可在？”
“张大人，你有何事？”
“曹公公，烦请禀报一声，就说艾农艾大人有事要禀报，在宫门外候着。”
“张大人稍等。”
看着曹德旺离开的背影，张之行不禁感慨万分。
以前要见秦风简直不要太容易，现在可好，连赵柯都见不到，守门的太监都有四品实力。
“张爱卿，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张之行慌忙行礼。
“既然没看什么，那你便陪朕走走吧。”
“是。”
张之行落后一个身位跟在秦风身后。
“有没有说什么事？”秦风用微不可察的声音问道。
虽然皇宫依旧有各方势力的眼线，但至少自己身边会好很多。
有邢道荣，黄盖在身边，若是有人偷听或者靠近，那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臣也不清楚，但臣看艾农的样子不像是陷阱，而且应该很着急，否则也不会刚下朝就让臣找陛下。”
秦风点点头没再说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走出宫门，远远就看到了艾农的身影，大清早坐在茶摊上一碗又一碗的喝茶，简直不要太显眼。
秦风径直走进茶摊，坐在艾农对面。
“小二，来一壶好茶，再来些点心。”
“好嘞客官，您稍等。”
“说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秦风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大口喝了起来，如同其他贩夫走卒一样。
“陛下……”艾农起身欲要行礼，结果却被秦风按住了手臂。
“这里没有陛下。”
“少爷。”艾农脑子转的很快，立马就明白了秦风的意思。
秦风笑着点点头。
“说吧，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急想要见我？”
艾农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只有茶摊伙计后，这才开口说道：“少爷，昨日下朝之后，那些出身世家的大臣聚在一起讨论了一件事，臣，我认为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无论如何都要告诉您。”
秦风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艾农，过了好一会，见艾农只是低头喝茶，这才说道：“你想要什么？”
“少爷，您误会了。”艾农连忙起身给秦风倒满茶水。“我怎么敢和少爷谈条件。”
“不谈么？”秦风瞥了一眼艾农。“既然你说不用，那我便遂了你的心意。”
瞬间，艾农的动作便僵在原地，好半晌才悻悻然坐下。
“少爷，你说的哪里话，我那是……”
“说不说？不说走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么。”艾农连忙开口。“少爷，昨日他们聚集在一起，商讨如何给您添麻烦，让您无法顾及他们。”
“嗯，继续说。”秦风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说是点心实际上就是一块绿豆糕，别说，还挺好吃。
“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就是……让泾河以南乱起来，越乱越好，只有这样，才能让您的目光不在他们身上。”
秦风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你说的泾河，是我知道的那个泾河么？”
艾农点头：“大夏只有一条泾河。”
听到艾农这么说，秦风也不吃了，主要是没心情吃。
这个泾河的地位，相当于前世的黄河，横跨东西，把整个大夏分成南北两半。
只不过与黄河不同点在于，泾河只是流经大夏，并非起源，也不是终点。
令泾河以南乱起来，这可不是小事，如果真的乱了，就相当于半个大夏都乱了，到那时他还真的无暇思考那些世家官员。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
“若是如你所说，那泾河以南的世家会同意？”
要知道，在现在这个背景下，虽然有武者，有文士，可实际上更多的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
而世家的根基便是土地和人口，这相当于放弃了一半的世家，被抛弃的世家会同意？
见到秦风发现了重点，艾农唯有苦笑以对。
“事情本不应该发展至此，可昨日在朝堂上您打了我二十鞭，也就是这二十鞭，让原本不太团结的北方世家下定了决心。”
“哦？这事还与你有关？”秦风带着三分疑惑问道：“你是泾河以南世家出身？”
艾农默默点了点头。
秦风这才恍然大悟，但他还是有些疑惑。
“这件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昨日我可是命人打了你，按理说不该如此才对。”
艾农深深叹了口气，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几分。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怕告诉您，在我看来，只有我们世家合作，才能够阻止您掌控大夏的脚步。”
秦风在心里点点头，如果没有系统的话，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办法。
圣旨无法出京，那他这个皇帝也不过就是一个摆设。
“可那些北方世家却认为，昨日是您和我做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让他们这些以官员为主的北方世家放松警惕，从而与您联合，扳倒北方世家。”
秦风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演戏？
“万一你要是被冤枉的呢？”
艾农幽怨的看着秦风。
“如果我是被冤枉的，正好借此机会表忠心。”
秦风战术性喝茶，他也没想到只是打了对方一顿出出气，结果却换来了如此麻烦的事情。
这些北方世家也是没脑子，这不是把自己阵营的人推到敌对阵营么？
“那你们这些泾河以南世家就没有反抗？”
这才是秦风好奇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