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拱手向眼前的中年男子致谢,面带微笑,语气诚恳:“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恐怕我们很难找到真正的小偷。请问大哥如何称呼,来自何处?”
中年人见郭芙如此客气,也不敢怠慢,收起了笑容,语气沉稳地答道:“在下宋慈,福建建阳人士。近日听闻官家有迁都之事,心生好奇,便来到此地看看。不曾想,一来便碰到了这样的事。”
郭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也介绍了自己。
“小女子名叫郭芙,父亲是郭靖,母亲是黄蓉。”
显然郭芙走到哪,都离不开炫耀一把自己爹娘的习惯,只是这宋慈并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郭靖和黄蓉的厉害。
只得答道:“早就闻听过郭靖和黄蓉的大名,久仰久仰。”
他这一句就是场面话,郭芙却以为别人是真的知道他爹娘。又想在炫耀一番。
郭芙正欲再开口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转过头去,只见那屠夫大步走来,手中提着那名曾试图偷窃的书生。屠夫手腕用力一拧,把书生拎得有些踉跄,显然是吓得不轻。
屠夫不慌不忙,将一袋沉甸甸的钱递给书生,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给你,拿去给你娘买些吃食,以后别再偷钱了。”说完,他拍了拍书生的肩膀,仿佛在对待一个熟悉的朋友。
书生愣了一下,显然对屠夫的举动感到不解。他瞪大了眼睛,语气有些震惊地问道:“你这是何意?”
屠夫笑了笑,用他那只油光水滑的手拍了拍自己已经开始稀疏的头发,笑着答道:“你若是没事做,以后可以来我店里帮忙送肉。看你跑得挺快,倒是个好帮手。”
书生听完,愣了愣,似乎有些茫然,但很快意识到什么,深深一拜,语气郑重:“这恩情,必当铭记。日后定会报答兄台大恩。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屠夫咧嘴一笑,豪爽地说道:“我叫吴千金。我爹说我人高马大,吃得又多,年纪轻轻就长得像个巨人,街坊邻里都叫我‘巨人厨子’,也有人直接叫我‘人厨子’的。”
郭芙和宋慈都愣了一下,随即一阵笑声。
好家伙,要是杨过在此,肯定要直呼好家伙。自己进封神陵的这一会,郭芙就把自己的机缘全给抢光了。
郭芙想到刚才那读书人提到家里的老娘中毒的事,便又对读书人追问道:“你可知你娘中的是何毒,也许我可以帮你娘解毒。”
书生摇了摇头,面露忧虑:“我也不知道她中的是何毒,如果姑娘能救我娘,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姑娘的恩情。”
“那你先带我去见你娘吧。”郭芙坚定地说道,心中暗自决定要竭尽全力去帮助这名书生。
“在下也略懂一点医理,或许可以帮上忙。”宋慈在一旁补充道,神情认真。
“那就多谢宋大哥了。”郭芙拱手为礼。
书生脸上的愁容稍微减轻,眼中多了一份感激与希望:“多谢二位,那我来带路。”
郭芙和宋慈跟随书生穿过开封的街巷,进入一条偏僻的胡同,走到了一个破旧的民屋前。虽然这座房屋显得有些破败,门窗的木板已经斑驳不堪,墙壁上也可以看出岁月的痕迹,但窗户上却能看到整理得干净的白布和晾晒的几件衣物,屋内藏着一种朴素的生活气息。
书生带着他们进屋,轻轻推开木门,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面而来。屋内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在角落微弱地闪烁着光。几张简陋的木床和木凳摆放在房中,床榻上,一位中年妇人正昏迷着,面色铁青,呼吸微弱,显然是中了剧毒。
郭芙不由得皱了皱眉,忍不住看向宋慈
宋慈上前,沉默地为妇人把脉,又仔细翻开她的袖口查看手臂。片刻后,他轻轻放下妇人的手,冷冷说道:“你没有对我说实话。”
书生愣了一下,显然没有预料到宋慈会这么说。他急忙解释:“先生此言何意啊?”
宋慈眉头一挑,语气变得愈发严肃:“你娘明明是中了喂毒暗器。从她的脉象来看,你和你娘都是习武之人。既然是中暗器,必定是在与人交手时所中,而你却说,不知道你娘所中的是何毒。我平生最讨厌言而无信、反复说谎之人。”
他说到这里,气愤地放下妇人的手,转身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完全不想再与这书生有任何交情。
郭芙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她看着书生,眼神中带着一丝鄙夷:“你为何不说实话?是怕我们不肯帮你,还是不信任我们?”
书生脸上的迷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焦急与无奈:“二位,并非我有意隐瞒。我娘确实是和人交手时中了毒针,可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刚才我在路上,心里想着感激那人厨子的义气,想着将来如何报恩,他给我钱,又教我做事。刚才见你给我娘检查伤势,我才想起来此事,正欲告知你们,谁知道你们已经查出来了。”
他言辞急切,神情真挚,显然是在急于澄清一切误会。郭芙和宋慈对视了一眼,眼中的疑虑渐渐消解,似乎这书生确实不是故意隐瞒什么。他目光闪烁,但并没有刻意回避,且神态愈发诚恳。
郭芙微微叹了口气,心中渐渐有了定论。这个书生显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将自己对“人厨子”的感激放在心头,甚至一度将自己母亲的病情淡忘,心中只想着如何报答别人。这种重情重义的个性,让郭芙对他生出几分同情和理解。
她轻轻拍了拍书生的肩膀,温柔地安慰道:“好了,我相信你。既然如此,我们就来想办法救你母亲。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为你娘解毒。”
宋慈又重新检查了,那中年妇人,略作沉思,随即开口:“你母亲中的毒,若是以我所知,这种暗器毒针大多是暗藏在某些匕首或针头内,使用者一般都是精于毒术的人。若要解毒,必须先查出是什么毒药,再用对症下药。”
郭芙秀眉微蹙,问道:“那你可知和你娘交手的人是谁?”
“那人自称李莫愁,说是嘉兴陆家庄的主母,”书生说到这里,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愤慨,“她还有个徒弟叫陆无双,凶得很,一来就对我们兄弟喊打喊杀,丝毫不留情面!要不是我娘拼死护着,我们兄弟俩恐怕……”他想到当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不过,”书生话锋一转,脸上浮现出一丝痴迷,“她有个表姐叫程英,倒是蛮温柔的,像仙女一样……”他似乎陷入了某种美好的回忆中,眼神飘忽不定。
郭芙看他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无语,只得打断他的遐思,问道:“你说你还有个兄弟?”
书生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拍脑门说道:“哦,对对对,你看我这人,说话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还没给二位介绍自己,我叫武修文,我还有个哥哥,比我略长几岁,叫武敦儒。我们兄弟二人是出来游历江湖的。”
“李莫愁……李莫愁……”郭芙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她想起杨过所在的杨家庄也在嘉兴,便问道:“那你可知嘉兴的杨家庄?你们认得杨过吗?”
武修文听郭芙这样问,茫然地摇了摇头,表示从未听闻。
正在这时,门帘一掀,郭芙派去给武修文买包子的沙雕,循着郭芙留下的记号,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屋子。手里提着两大包热气腾腾的包子,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芙芙,包子来了,快趁热吃。”沙雕将包子放在桌上,
郭芙看到风尘仆仆的沙雕,也是温柔的回了一句,“芙芙不吃,你先放在那。”
沙雕听到众人谈论李莫愁和陆家庄,连忙插嘴道:“芙芙,杨过和陆家庄的陆家主是结拜兄弟。我在长安城的时候,见过陆家的家主陆展元,知道他有个夫人叫李莫愁,但没见过本人。”
他压低了声音,对着众人说道,“江湖上都传言,这李莫愁使一手厉害的冰魄银针,令人防不胜防!”
“沙雕兄弟,这冰魄银针的毒,是否至阴致寒?”宋慈在一旁问道。
“我之前在江湖上的确听闻过冰魄银针,至阴至寒,但未曾亲眼见过。”沙雕认真的答道。
宋慈是何等聪明之人,听郭芙和沙雕的谈话,已经大概理清楚了,李莫愁,杨过和陆展元几人之间的关系。
想必这个郭芙和杨过是认识的,杨过和李莫愁之间也是认识的,那么四舍五入,李莫愁应该会给郭芙的面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解这妇人的毒,关键,还是要找到李莫愁”宋慈对众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