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致南!”
别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梁柏匆匆跑下车冲进来。
“她……她不见了!”
陆致南瞳孔骤然紧缩,他转头,神情冰冷,眉眼间泛着冷意。
“你说,谁不见了?”
梁柏站在原地扶住膝盖,不停喘着粗气。
“沈……沈即安不见了。”
话音未落,只见男人迈着长腿飞快跑上楼,一把推开那间紧闭的房门。
屋内陈设如旧,像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细细看去,桌上陈列的书籍与她放在架子上的包都消失不见。
陆致南立在门边的身形止不住的颤抖。
原来……原来当时并不是他的错觉,他当时闻到的那股隐隐的香气时,她就在门内!
双手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暗示着此时男人的愤怒。
“林绎,叫人盯着机场,一旦有了她都身影,立刻抓回来!”
陆致南咬牙切齿说着,声音冰冷的如同来自地狱的撒旦。
……
医院。
病床上,女孩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满目苍白,四周安静的可怕,这个环境她太熟悉。深呼吸一口,鼻间充盈的消毒水味道确认了她的猜想,她在医院。
只是这次,除了医疗仪器外,不远处似乎还隐隐站着个白色的人影。
“梁柏?”
她下意识的开口,嘴唇干涩,就连嗓音也蒙上一层沙哑。
听到声音,那人转身朝她走来,走近时,沈即安才发现那男人的面容很是陌生。
不是梁柏。
在病房这种封闭的环境下,陌生男人的靠近让她不由自主抓紧被子,眼眸中渡上了一层警惕的神色。
“你是……”
她盯着男人,确定自己不认识眼前的人。可那人瞧她的眼神却怪怪的,似乎……像是在看一位故人。
那眼神让她内心的坚定有了几分摇摆,她在脑海中检索男人的脸庞,却一无所获。
目光对上那人的视线,恍惚间,她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紧接着,男人缓缓开口,“小毽子……”
那声久违的称呼穿越时光再次出现在她的耳边,让沈即安有一阵恍惚。
“你是,许……淮舟?”
她狐疑着问着,言语间有些摇摆不定,似乎是怕叫错他的名字。
“是我。”
男人微微一笑,走至坐到她的床边,眼眸中透着几分苦涩。
“你回来了?”
沈即安记得他当年出国去了英国。
“回国学术交流。小毽子,为什么不在手机上告诉我沈家发生的事?”
他回答着她的问题,又抛出一个问题给她。许淮舟语气中透着几分责备,眸光中却闪烁着覆盖不住的心疼。
“我没事。”
沈即安故作坚强般笑笑。
她确实没事,只是感觉身心俱疲。
“都在路边昏倒了还说没事!”
许淮舟愤愤,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他动作的幅度很大,举手投足间却自带着一股风雅之气。
“怎么给自己搞成这样?”
想起刚刚的那一幕,许淮舟还是有些后怕。
他这次回国学术交流,本想着下飞机后去沈家拜访一下,没想到只看到长长两张封条和破败的庭院,四处打听后他才知晓沈氏集团早已破产。
他给沈即安发了许多条信息不见她回复,怕她出事,情急之下,他用了一些特殊手段定位了沈即安的位置。
顺着坐标就找过去,终于再路边发现她的身影,他欣喜的下车打算给她一个惊喜,却不料她在路边摇摇晃晃几下,下一秒就往后倒去。
“我就是有点低血糖。”
沈即安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伸出手臂上下挥舞,“你看,我没什么事的,能跑能跳,好的不得了。”
“行了,”许淮舟连忙制止她。
“你昏迷刚醒,别做这些大幅度的动作,对你的身体机能不好。”
他义正言辞的同她说着,举手投足间的神情和梁柏简直一模一样。
沈即安忍不住笑出声,下意识开口,“你怎么像个医生一样?”
梁柏也喜欢这样教育她。
“什么叫像?”许淮舟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展开放在沈即安的眼前,“看清楚小毽子,我就是医生好吧。”
看着证件,沈即安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她怔了怔,紧接着抬头看了看四周,求证般的问道,
“所以这是骞城市第一医院?”
“是呀,我学术交流就在这边,为了方便,干脆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你怎么……看起来对这个医院很熟的样子?”
沈即安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她对这个医院可真是太熟了,不仅她对医院熟,这里的梁柏医生对她也很熟,想到这里,沈即安不免一阵胆寒。
“那个,我真的没事了,我感觉现在就可以出院。”
沈即边说边把手上的输液管拔掉,挣扎起身穿鞋。
“沈健!”
许淮舟看到她这般举动,突然严肃起来,直接脱口而出喊了她的大名。
沈即安愣住。
沈健这个名字,已经许久许久没有人提起了。久到她已经快要忘记了,她的户口本上还有一个曾用名,叫沈健。
片刻后,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许淮舟,缓缓开口,“我现在,不叫沈健了,我叫沈即安,即刻的即,平安的安。”
即刻平安,大概是沈从砚对她最美好的期许。
“好,即安。”
许淮舟顺着她的话说。
他的一只手控制住她防止她再乱来,另一只手则是扶住她的肩膀,语气平缓。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从他刚刚对她的观察来看,她的情绪忽高忽低的极不稳定,这并不像是普通人该有的症状。
“我……没有啊,就是打算去海洲生活一段时间。我妈妈的墓碑在那边,而且我曾经待过,所以对那边还算熟悉。”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今晚的肯定是来不及了。”沈即安拿出手机翻了翻,“我打算改签明天最早的一班航班。”
许淮舟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他没想到刚刚和沈即安重逢便要面临再次分别。
“这么着急?不能缓缓吗?我在这里待两天,两天以后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机场。”
许淮舟言辞恳切。
“不了,”沈即安笑笑,“我改在明天走。”
她一定要赶明天最早航班离开,再拖下去,不知道又会横生多少事端。
许淮舟见她如此坚定,瞬间泄了气一般,过了一会儿,他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你确定好时间告诉我,我开车送你。”
“不用,”沈即安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你安心工作,等到了海洲就跟你报平安。”
许淮舟看着她,许久之后无奈点点头。
他觉得小毽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记得小时候,她很黏他的到哪里都“哥哥哥哥”的叫他。
时间,果然会改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