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泽说完后转身就走,这次是真的走了,没再回来。
完全不管自己的话会给盛宏宇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也不管他今晚能不能睡得着。
盛宏宇几乎是腿软的跌坐在了椅子上,脸色隐隐发青。
不过是偏疼一个小妾而已,他是真的没想到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弓露一般都待在府里不太爱出去,就算惹出再大的事来只要在这府里他都能摆平。
谁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把自己害了也就算了,还连累他……
盛宏宇在椅子上坐了会,心里有团火噌一下跟被人浇了桶油似的瞬间烧得老高。
越想越气,越气就越坐不住,他终于阴沉着脸站起来大步朝着柴房走去。
走到门口盛宏宇一脚将柴房的门踹开,视线扫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看着十分凄惨可怜的弓露,眼神冷到了极致。
看到他弓露眼睛却亮了,眼泪跟着唰一下落了下来。
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盛宏宇面前,瑟着的轻轻拽住盛宏宇的袖子害怕的问道:“宏宇、宏宇哥哥,你、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个机会,帮帮我好不好?我去给三少夫人道歉。”
“我会征求她的原谅的,我、我也给三公子道歉……”
弓露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在嗓子里。
她看着盛宏宇眼底的冷漠,心像是坠到了湖底,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害怕到了极致,抓着盛宏宇袖子的手也慢慢松了开来。
看着弓露的惨样盛宏宇的怒火多少还是降了几分,对她又多了丝心疼。
到底是自己真心疼爱过的女人,长得又那么像那个已经过世的表妹,盛宏宇心里难受极了。
他表情一点点柔和下来,眼神也柔和了些,伸手摸了摸弓露红肿的脸颊,心疼的问道:“疼吗?”
盛宏宇态度的转变让弓露欣喜若狂,她好似又看到了希望,赶忙握住盛宏宇的手,语气小心翼翼的带上了分撒娇的意味。
“疼、疼的宏宇哥哥,不过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盛宏宇凑近她轻轻吹了吹,弓露破涕为笑,紧紧抱住了盛宏宇的腰:“宏宇哥哥你真好,今天、今天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后边的话不太好听,弓露没有说出来怕坏了此刻的气氛。
可是盛宏宇却没有抱弓露,只是在她耳边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你可知方才谁来了?”
弓露摇了摇头,她被关在柴房怎么知道?
盛宏宇没有拐弯抹角:“四皇子,刚才是四皇子来了,你可知四皇子和秦胜是什么关系?”
弓露浑身一僵,抱着盛宏宇的手松了几分。
她一点点退出盛宏宇的怀抱仰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也终于淡去化为了深深的恐惧。
同床共枕好几年,弓露如何会不了解盛宏宇?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所、所以,你、你要牺牲我?”
盛宏宇面露无奈,替她擦掉因为恐惧而流出来的眼泪,眼里满是疼惜:“弓露,我也不想的,可你明明知道她的身份,为何要说那些话呢?”
“你若是不说那些话,何至于让我这般为难?又何至于害了你自己。”
弓露拼命的摇头,下意识想离盛宏宇远些,却被盛宏宇一把抓住用力按进了怀里。
盛宏宇在她耳边小声道:“乖,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否则我跟四皇子没法交代,跟其他人也没法交代。”
“我答应你,会照顾好你的家人,所以听话好不好?”
弓露整个人都快要被恐惧淹没,在死亡面前她终于再也绷不住,声嘶力竭的痛哭起来,嘴里也开始咒骂盛宏宇,什么话难听骂什么。
盛宏宇由着她骂,随后将她放开,没再多看弓露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
只是转过身的瞬间,眼底的柔情顷刻便化为了深深的冷漠,语气也不复从前般满是浓情蜜意,透着股冷冽的肃杀:“来人,弓姨娘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弓露瘫软在地,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色。
看着盛宏宇冷漠离去的背影,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愤怒的大喊:“盛宏宇,欺软怕硬的东西,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下地狱……”
只是没骂两句便被人捂住了嘴,棍棒落到身上,疼痛让她再也骂不出来。
盛宏宇没管身后的动静,离开院子后脚步停了下来。
他仰头看着天上那轮忽明忽暗的月亮,只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似什么都没了。
站了会,他头也不回的朝身后的人吩咐:“弓姨娘的家人,安排几个人处理一下吧,速度快些,莫要让他们疼太久。”
下人打了个寒颤,感觉此刻的盛宏宇像只恶鬼,明明是很绝情的话,偏要用一副温柔的口吻说出来,真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盛宏宇说完后没有停留,径直去了柳氏的院子。
到了房门口他却被人拦在了外边,下人低垂着眉眼小心翼翼的道:“老爷,夫人已经睡下了,您明日再来吧。”
盛宏宇没有生气,也没有硬闯。
只是看着紧闭的房门,也不管柳氏能不能听到,他道:“夫人,我就是有再多不是,可我们始终是夫妻。”
“你我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算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希望夫人能稍微考虑一下几个孩子,楚易安那边……还希望夫人能稍微上心些。”
“只要能解决此次麻烦,我日后绝不会再做出什么让夫人伤心的事,后院的其他妾室也都可以送走。”
“以往,是为夫对不住夫人,我在这里向夫人赔罪,对不起。”
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深深的夜色里将他的声音放大。
盛宏宇站了好一会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转身离开了院子,又去了盛念瑶的院子,让人将盛念瑶叫了出来。
盛念瑶知道盛宏宇今天晚上一定会来找她,根本没有睡下。
只是听着盛宏宇的话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她低着头没有看盛宏宇,咕哝道:“三叔,我才刚来盛京不久,来了后为我操持一切的一直都是婶婶。”
“你……实在是对她不住,如今却又拿几位兄长和弟弟的前程逼迫她。”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几个孩子婶婶也定会委曲求全,可是你有想过婶婶的委屈吗?”
“这些年你对她这般冷落,还任由一个妾室欺负,将她当家主母的颜面扔在地上任人践踏。你、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