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侍郎平日里起床,都是由干儿子服侍。可这一日他起来喊了好几声,都没见人进来,便有些生气。
嘴里骂着,“真是了不得了,如今咱家还得势,就这么怠慢起来,来日年老动弹不得岂能靠得上!”可是好一会儿了还没见人进来。
正当他穿上衣服,气冲冲的要出门之时。终于有一个随从进来禀报,“侍郎大人,常三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黄侍郎奇怪道。
来人说道:“今儿一早已经到时间了,属下见常三一直不见起,您都喊了好几声也不见出来,属下以为病了就进去看,没想到他的东西都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黄侍郎猛踹了下属一脚,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道:“蠢才,下次说重点!”
黄侍郎快步走到常三平日住的屋子查看,只见屋内一片狼藉,衣物散落一地,值钱的东西早已经不见了,像是匆忙离开的样子。他心中疑惑更甚,常三一向乖巧听话,怎么会突然不辞而别?
更何况这人无父无母,也无个亲眷,孤身一人,又能去哪里就去哪里?
“看样子,常三是趁着这次来青州的机会跑了。”那下属看着房间的样子猜测道。
黄侍郎心中恼怒,但今日是去王刺史府上商讨多增加一些粮食,耽搁不得,于是脸色阴沉道:“先准备准备,让咱家梳洗用了早膳先去王刺史府上,其他人出去找人!”
当黄侍郎匆匆赶到王刺史家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到了,乌泱泱坐了一厅。
王刺史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黄侍郎说道:“黄侍郎的架子可真够大的,大家伙儿就等你一个了。”
黄侍郎脸色不好看,往里头一瞧果然只有他一个没到,于是打着哈哈:“诸位实在抱歉,今晨出了些事情,这才晚到了。”
石大人倒是没纠结,说道:“黄侍郎赶紧坐下吧,现在正商量着筹粮的事情呢。”
黄侍郎一屁股坐在位子上,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青州的粮税不是下了,这不正好一道运送至边关。”
季长史脸色不好,说道:“黄侍郎,并非下官不体谅,实在是青州也难啊,上次因为筹粮把青州弄了个精光,这次皇命下来了,粮税正常上缴运送京中,实在是没有啊,还望体谅。”
黄侍郎脸色一变,说道:“咱家不管,就是去偷去抢,这粮食也得一粒不少的运走!”
王刺史冷哼一声:“那黄侍郎的意思是青州的死活朝廷就不管了吗?石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吗?”
石大人哪里敢说这话,连连解释:“王大人稍安勿躁,这不是正商量着嘛。”
王刺史没有给任何人面子,“本官就是把青州的地皮刮下三层,都凑不齐这粮食,再说了,青州之前又不是没有筹过粮,如今再来一次,没有!”
石大人赔着笑脸,“这不是丢了嘛,否则也不必麻烦青州了。”
王刺史说道:“如果青州再次筹粮,加上缴纳粮税,只怕青州的百姓要走上川西的老路了!”
这话说的很重,因为川西当初就是因为朝廷和地方一起盘剥的太厉害,导致当地发生了民变,朝廷花了两年多的时间才彻底平叛,如今都不敢松懈,当地还有地方驻军呢。
黄侍郎大声道:“青州近些年都是丰年,怎么可能没粮?还是说王大人有谋逆之心!”
此时王刺史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的,指着对方的鼻子直接破口大骂,“少tN的给我胡说!青州这些年的税是一年比一年重!去年更是比别的州府多缴七成之多!哪来的余粮!还是说你包藏祸心,巴不得青州乱起来!”
石大人见众人吵得都快打起来了,赶紧阻拦劝和。
骂完人的王刺史直接来了一句,“送客!”便让下人将宣抚使赶了出去。
季长史有些担心道:“王大人,我看着黄侍郎态度很强硬,这可如何是好?”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王刺史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着什么急?现在距离他们运粮去北边没几天了,要着急也是他们急。”
旁边一位大人顿时眉开眼笑,“大人英明。”
“记住!咱们是青州的官,千万不要让青州出了意外,其他的地方如何与我等无关。”
“说的是,这场仗最后到底如何,也不是我等操心的,还是顾好眼前的要紧。”
“对,他们到时候拍拍屁股把粮全拉走了,万一需要粮食咱们上哪变出来不成,青州要是乱了吃瓜落的可是咱们。”
众人也纷纷附和着,青州安稳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