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忍不住说他,“江予淮,你犯规了!”
江予淮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每一次,他强压下心中的那份欢喜,建起防线。
自己脑补一出苦情戏码,体会那种心中有爱不能说的痛楚。
又在下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彻底土崩瓦解,她的笑颜会治愈他所有的伤痕。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何会陷入这样奇怪的循环当中。
怀疑她可能有危险,便一刻也等不得,策马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救她。
哪里还能有理智,更别说袖手旁观,他做不到。
他才发现,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原则,在她这里都废了!
他跟凌风他们说,自己有分寸。
那个分寸,又在哪里?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并且越来越强烈:想保护她,想亲近她,想要她……
他内心激烈的做着斗争,要不要将这份情愫喧诸于口?
最终,他都没办法决定,只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对着自己。
长臂小心翼翼的把人揽进怀中抱紧,再抱紧。
沈星河也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这一刻,她似乎能感受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
“江予淮,你……”
“对不起,星河……”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名字,他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的两个字。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对不起,他明明是喜欢她。
或许是因为他不能说出口的喜欢,或许是更多的期待,很复杂,他自己都说不清。
只静静的低头,靠着她,任由心中那份酸涩翻涌。
沈星河也没听明白,这个对不起是为什么,不过她没有再追问。
感情之事于她而言仅来源于小说,其实是有些懵懂的。
他的怀抱很暖,心跳有力,很有安全感,是她想象中喜欢的感觉。
她也想过,或许对江予淮有些喜欢,只是那种喜欢还没到她控制不了的地步。
那就顺其自然吧,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尝尝爱情是什么味道。
“太子殿下!”
“主子!”
逐渐蔓延的情绪被人打断,看来是战斗结束了,众人紧张的开始到处找沈星河。
五百侍卫队,如果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都得陪葬。
“江予淮。”沈星河轻声唤了唤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男人。
江予淮不舍的睁开眼抬起头,手臂慢慢放松。
四目相对间,他那双眼眸太过深情,沈星河竟觉有些被蛊惑。
能不能不要这么撩人!还真是个男狐狸精呀!
“太子殿下!”
“主子!”
不远处的人还在找,沈星回神河错开了眼,“走吧,他们该等急了。”
江予淮深吸一口气,敛起了心绪。
伸手轻轻揉了揉她脑袋,带着些许宠溺。“走吧。”
招财看到沈星河,差点要哭出来,“主子,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一边的唐糖和银月马上赶过来,跪地请罪,“主子,属下护主不力,请您责罚!”
尽管沈星河不让她们随便下跪,但是这回不同,她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却没能在刺客出现的第一时间保护在主子身边,这是天大的罪过。
看到他们都没受伤,沈星河心里也踏实了些。
“我没事,先起来吧,还有事要办。”
刺客的来路总得弄清楚。
侍卫已经将各处的刺客尸体全部拖在了一处,整整四十五人,还抓了五个活口。
太子在他的地盘遇刺,住持老和尚倒是淡定的很。
“阿弥陀佛!太子殿下受惊了。”
沈星河不能确定,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相国寺的参与,只问,“大师,这个和尚是什么人?”
老和尚过去查看那和尚尸体,“殿下,此人并非我寺中僧人,头发是刚剃的,也没有受戒,并非真正的僧人。”
“还请大师召集寺中所有和尚,孤要找一人。”他要找的正是来给他传话的那个小和尚。
“掌印,尸体可能看出是是谁派来的?”
江予淮摇摇头,“不能,只能确定是死士。”
当然,能养这么大量的死士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既然死人身上找不到,那我们就去问问活人吧。”沈星河准备亲自去审讯。
关押活口的房间,是凌风带人亲自守着的。
为了防止咬舌自尽,刺客都被卸了下巴。
“主子,撬不开嘴,一个还趁机药毒自尽了。”
这种结果并不意外,毕竟作为死士培养的人,没几个能撬开嘴。
“这是死人身上搜到的令牌。”
凌风将一块令牌呈给江予淮。
江予淮翻看了一下,递给沈星河,“二皇子的令牌。”
沈星河拿起,只随意扫了一眼,“我来审吧。”
她从衣袋里掏出一小包药,茶杯里倒好四杯水,每一杯中小心翼翼的加入大概挖耳勺那么一点点的药粉。
药粉遇水自动化开。
“这是什么?”江予淮忍不住问。
沈星河眼珠子一转,就开始逗他,“这个啊,乖乖听话水。”
沈星河没理会江予淮那疑惑的眼神,“每人一杯,给他们灌下去吧。”
江予淮眼神指示凌风,凌风粗暴的就给灌了药。
“我还需要一枚铜钱,一根细线,这么长点就行。”沈星河给他比划了一下。
凌风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快就找来了。
沈星河用细线一端绑好铜钱,来到一名黑衣人面前。
“把他下巴合上吧,要不没法说话。”
一切准备就绪,沈星河开始了她的表演。
沈星河手提细线,铜钱开始像钟摆一样,在黑衣人眼前左右晃动。
她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啪!”
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
“好,开始。盯好铜钱,从现在开始,听我的。”
那黑衣人的视线随着铜钱左右移动,眼神渐渐变得涣散,迷离。
大概不到十息,沈星河开始发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沈星河这个问题问出来,江予淮都愣住了,凌风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他们审讯过那么多人,也见过无数审讯现场,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温温柔柔的问一个死士叫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惊讶完,那死士就像不受控制一样开口了!
“我没有名字,代号封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