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就先种一点吧,反正在家里还能攒点余粮。
走着看看,应该会有教怎么种。”
几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往县府方向去了。
尽管心中怀疑是否真的有这么高的产量,但他们还是决定去了解情况。
看着这一幕,项梁满脸疑惑地看着范增,“真有这么夸张的产量吗?”
范增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听上去简直难以置信,但这张落做事向来稳妥,他拿出来的东西,应该不会是虚言。”
前段时间,范增读到张落编纂的《齐民要术》,其中提出的富国利民理念令其震撼不已,好几夜难以入眠。
天下何曾有过如此惊人的奇才?此人提出的事物,必定有他的道理。
“哼,秦人自夸,世上哪里有亩产数千斤的作物?”项羽冷冷一笑。
若是真有这样的产量,秦人怎能如此轻易地征服天下?他们不怕那些反秦势力拿到这些技术后,直接解决军粮问题吗?
刚才那位回答范增提问的人在项羽身后说道:“或许不是虚假的。
张落此人是值得信任的,他上任以来,连楚地也开始使用曲辕犁和水车……”
“好了,走!”项梁打断他的话。
然而在离开城池稍远处时,项羽突然拔剑一击,那人瞬间倒地身亡。
“你这是何意!”项梁愤怒地质问。
项羽抽出长剑,擦净剑身上的血迹,说道:“此人已受秦朝 ,认为统一天下势在必行,可能认为所有人都是大秦子民。
留此人为患,恐怕日后会出卖我们。”
当下,博士馆和教科书的引导下,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到了统一前后的对比。
有见识的人思考为何唯有秦国能一统天下去,而更多的普通百姓则享受了和平岁月。
无需再担心突袭而来的军队或被地方官强征入伍与掠夺家中的粮食,秦律虽繁,但守法即无忧。
可这些变化在六国贵族眼中绝难接受。
失去特权的他们更难恢复往日荣光,天下一统后他们在秦国治理下损失惨重,再也回不到从前。
“你!”项梁怒指着项羽,“他可是祖父的旧部,若是不忠,早该告发我们!”
“随他吧。”范增轻叹,“让这份决断狠辣留在羽儿身上也未尝不可。”
“这又是何解?”项梁不解地看着范增,心中疑惑。
项羽收剑入鞘:“叔父,我忽然有种毁了这城的冲动。”
“等你能办到再说吧!”项梁怒声道,带着些许无奈。
“回去。”
回到会稽密营时,齐地的情报传来:齐地项声回报,秦始皇要车裂临淄郡守、郡尉等人并夷三族,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项梁神色严肃,气氛紧张。
项羽不解:“难道他们消失不好吗?可以增加一些反秦义士,况且这样能让临淄更加动荡啊。”
“未必。”范增皱眉分析:“事情闹这么大不像田氏作风,恐怕田家将有大麻烦。”
项梁沉思道:“暂时按兵不动,若有机会相助,自然当尽力,否则我们也要先求自保。”
东阿县外,一支千骑卫护队伍中,张落正率队急速奔赴临淄,一路几乎未曾多作停歇,仅在夜里宿营。
清晨便又立即动身继续前行。
沿途张落并没有进城探视,只是一路关注着周边的农田情况。
在某些地方,他发现田地间的水道不通畅,甚至大片区域连一台水车都看不见,于是把这些地方记了下来,准备日后返回咸阳再进一步调查和解决。
这种务实的做法赢得了随行秦兵如涉间等人对他的更多敬重。
同时,九卿之一将要抵达临淄的消息传到了齐地,不少人闻讯后忧心忡忡,尤其是知道张落行事风格的人——他作为内史却毫不手软,就像对待匈奴时表现得那样。
田儋也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原想着可以趁着临淄无人掌权之际扩大田家的势力,现在看来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办法不使田家受损。
更棘手的是,如何提防与压制甘罗成为一大问题。
“让田横和田荣来!”他下令。
“二位兄弟,张落亲自前来,他到齐后必然会先对付我们田家,你们的手下力量暂时要低调。”田儋神色严峻地提醒。
田横却不以为然:“他虽为九卿,但只是一个内史罢了,用得着这样紧张吗?”
田儋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没错,他会着书《齐民要术》,你们农家有人能站出来跟他一较高下吗?何况,别忘了,击垮匈奴的计谋出自他手。”提到《齐民要术》,这始终是压在田横心头的一根刺。
虽然自己借着神农身份控制了一部分农学家,但对于真正的农学知识所知有限,再加上张落的新工具推广和《齐民要术》出版,很多原本就对田横不满的农家学者纷纷转投咸阳或者楚地,这让他既痛心又恨。
田荣插话进来:“无论如何,我们作为齐地最大家族,暴秦必然第一个想到我们。
因此我们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心中问心无愧,就不用惧怕任何事情。”
田儋对此表示同意,并强调说:“说得不错,我们要坦然面对,只要自己做的正确就无所畏惧。”
如此一来,田家三兄弟意识到必须更加谨慎应对接下来的局面,避免被卷入更大的危机。
田横并没有提出异议。
只要秦人没有确切证据,一切都好说。
之前咸阳的廷尉府确实派人来临淄调查过一些事情,也涉及到田家,但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另外,横弟,我需要你……”
田儋还未说完,门外突然有人报告:
“族长,田安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田儋、田荣和田横三人不约而同皱起了眉头。
田安是齐王建的孙子。
他们这支田氏子孙中,还有一个未亡的齐王建的儿子,名叫田假。
这些人一直与田儋家族不合。
齐王建曾经是田家的实际领袖,可惜他却轻易交出了政权。
这个懦弱的支系因此也被田家族人轻视。
当时的宗正由田儋的父亲担任,现在则是田儋成为田家的族长。
“哼,他们肯定还是想收回田家的大权。”田荣冷笑,“这田安表面恭顺兄长,其实心中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