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转念一想,苏念念此时就坐在自己不远处。
苏念念也是这次下乡来到靠山村的知青,自己这话,说的不严谨。
江爱国看向苏念念。
苏念念并没有觉得江爱国的话有什么问题,所以也没有反驳什么。
这次下乡来的知青,确实状况频发。
路星光毁容残废,人都变的有些痴痴傻傻的,黄莹莹杀人逃离,不知所踪。
赵素兰先是被强,后又非要嫁给路星光,结果竟然被杀害了。
现在钱军又被路星光切掉了一整只耳朵。
真的也是全是事,也不怪江爱国这么说。
江爱国见苏念念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说的话,这才放心不少。
时间又过了快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才熄灭了。
两位医生一脸疲惫的从手术室里面走了出来。
江爱国率先站起身迎了过去。
“情况怎么样?”江爱国面色带着担忧的询问医生。
“切下来的耳朵创面感染严重,组织坏死,没有办法进行缝合。”
“脑袋左边的伤口也感染严重,耳蜗轻微受伤,现在基本是处理好了,虽然耳朵没办法接回去,好在并不会太多的影响听力。”
医生的话,让江爱国悬着的心彻底死了。
虽然不影响听力,但是在外观来看钱军就是一个残废了。
倒也不是江爱国不相信苏念念的话,而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结果现在医生手术完出来,直接就告诉江爱国,钱军的左边耳朵没了。
“人没问题吧?”江爱国继续问。
医生点了点头,“只要不引发感染,人基本没有问题。”
“就是年纪轻轻有些可惜。”医生也没有办法。
现在的医疗环境就是如此,听力能保住耳朵接不回去也没办法。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位医生看着江爱国开口了。
“你们村子里,到底出了个什么样的人物,最近这受伤的人,一个比一个严重。”
这医生是之前给赵素兰还有路星光都看过病的。
现在看着江爱国,真的很好奇,他这村子到底咋地了,怎么三天两头的就往医院送人。
送来的,不是毁容就是断命根子,要不然就是被切耳朵。
这都什么事阿。
江爱国被医生的话说的,再次脸红了起来。
“好好做你的本职工作。”另一名医生说。
“感谢你们。”江爱国站在旁边点头道谢。
两名医生对视一眼,对着江爱国微微颔首就离开了。
钱军此时也被推了出来。
本来医生还想问一下江爱国,这病人耳廓外面的银针是哪位老中医施针的。
可是看着外面的这几个人,没有一个像老中医的样子,也就懒得问了。
钱军被推出来之后,就被送到病房里面了。
一位护士长过来,和江爱国说了一下注意事项。
江爱国一个个的记了下来。
一行人都去了钱军的病房里面。
钱军在手术中打的麻药还没有退,此时人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时间又过了二十多分钟,钱军的麻药才算退了。
此时刚刚醒了过来,就感觉到自己左边的脸颊和耳朵的位置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觉。
钱军疼的,龇牙咧嘴的,可是因为这个动作,搞的耳朵那边更疼了。
江爱国看到钱军醒了过来,赶忙站起身过来查看钱军的情况。
钱军看到自己旁边的病床上面坐着顾南,苏念念,还有周大牛。
心思沉了沉。
“江书记,我的耳朵……保住了吗?”钱军疼的,眼眶都红了起来。
说话的时候,感觉嗓子好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还有一股苦涩的味道席卷口腔。
实在是真的很不舒服。
江爱国看到钱军现在的表现,问出的话,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钱军不是一个蠢笨的人,相反的,钱军很聪明。
看到江爱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默默的转回了头,感受着左边半张脸都发胀的疼痛。
默默的看向了天花板。
自己的耳朵……没有了。
自己也变成了残废了。
钱军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什么今天要去路星光家,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和路星光说了那样的话。
自己明明已经忍了这么久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没忍住。
钱军的眼眶更红了。
江爱国就站在一旁,看着钱军。
他倒是很想问问钱军,今天下午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看到钱军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打算等晚一点,让钱军心情平和一点之后再问。
钱军陷入沉思。
这件事,其实还要从钱军和路星光的父辈说起。
钱军和路星光,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两个的父亲,都是沪市大厂的人。
钱军的父亲是厂子的厂长,路星光的父亲是厂子的副厂长。
就在四年前,厂子里发生了一个事故。
有一个生产用的机器发生了故障,在工作时间,碾死了一名工人。
本来只要厂子里老老实实的赔付家属就够了,毕竟是国营的大厂。
可是有人私吞了赔付工人家属慰问金的大部分。
这件事被上面知道了,私吞慰问金的人是路星光的父亲,可是路星光的父亲用了点小手段,把这件事全部栽赃到了钱军的父亲身上。
钱军的父亲直呼冤枉,但是证据确凿,没办法只能锒铛入狱。
这大厂厂长的位置也落在了路星光父亲的身上。
知道这件事,事实情况的并不多,钱军就是其中之一。
钱军的父亲本来和路星光的父亲十分交好,直到自己被抓捕的时候都没有想过这件事会是自己的好兄弟栽赃给自己的。
等后面知道的时候,钱军的父亲怕自己的妻子孩子知道真相把事情闹大了,再引来路星光父亲的报复,所以打碎了牙和血吞。
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自己的爱人和儿子。
生怕他们会出意外,自己都已经被抓起来了,证据已经没有办法被推翻了。
何必在节外生枝呢。
只怪自己遇人不淑,只怪自己轻信他人。
钱军之所以知道这件事,还是一次路星光的父亲和朋友喝酒,他刚巧在门外听见的。
钱军知道,他父亲之所以没有反抗,是想为他和他娘留下一份安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