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毫无意义的证据,皇帝有些不耐烦。
“寒王,朕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善妒。你随便编造一些购买记录,就能证明是宁王要谋反了?”皇帝气愤的把证据往地上一丢。
因为宁王,一直在皇帝面前,扮演的都是一个柔弱顺从的角色。
他万万不会相信,一个如此软弱的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个采购记录上,只有一些购买的登记,连一个商铺的印章都没有。
无法查询到供货商,也无法查询到购买人。
那就说明,顾夜寒也无法证明,这就是荆国公所为。
“父皇,您就是这样想儿臣的吗?”
听了皇帝的话,顾夜寒心中一凉。
“凡事要讲究证据,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扫除障碍,觊觎皇位?”
皇帝勃然大怒,在他看来顾夜寒就是心中有所图谋。
“儿臣觊觎皇位?父皇,儿臣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顾夜寒捂着胸口,感觉里面像裂开一样的疼。
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父皇依然还在防备着他。
既然如此,他也无话可说了。
“对,朕就是这样想你的。去年冬天,你就该死在盘古县的。朕没想到,你的命居然能这么长。呵呵.....”
皇帝被顾夜寒这一激怒,仿佛也一下子失了控。
“轰!”
顾夜寒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被炸开了一般。
他的心-----疼!
好疼!
“父皇,您终于承认了是么?在盘古县的那次意外,就是父皇谋划的是么?”
顾夜寒无奈一笑,心中满是心酸。
“你.....你知道是朕做的?”
看到顾夜寒的反应,皇帝有些错愕。
“父皇是不是以为,儿臣会认为这件事是宁王做的?父皇当时是不是还想,最后儿臣和宁王闹个鱼死网破?可惜啊,父皇失了算。儿臣没有责怪任何人,想必当时让父皇很失望吧?”
顾夜寒此时在笑,但他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失望又如何,不失望又如何,因为你根本不配继承朕的位置!哈哈……”
皇帝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犹如夜枭嘶鸣,令人毛骨悚然。
原本威严庄重的面容,此刻却因这诡异的笑容而扭曲变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听到皇帝这番无情的话语,顾夜寒如遭雷击,心痛得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高高在上、本应是自己最亲近之人的皇帝父亲,声音颤抖着问道:
“儿臣不配,宁王不配,为何六弟就配?”
然而,皇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缓缓说道:
“为何不配?那自然是名不正,言不顺。不是嫡出之子,怎么配继承朕的位置呢?”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向顾夜寒。
他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不是嫡出之子?
这究竟是何意?
他可是由皇后所亲生啊!
六皇子同样也是皇后所出,凭什么他就成了非嫡子?
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令他思绪混乱不堪。
“父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夜寒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想要从皇帝口中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尽管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但他还是不愿相信那个可怕的念头,希望能从皇帝那里听到不一样的解释。
“寒王啊,以你的才智,想必无需朕过多地解释其中缘由了吧?不过你尽可放宽心,只要你始终如一地辅佐子铭,朕定当力保你的地位稳如泰山、不受丝毫动摇。至于今夜所发生之事,朕亦会一概既往不咎。”
皇帝昂首挺胸,说得大义凛然,仿佛是给予了顾夜寒莫大的赏赐与恩泽一般。
然而,顾夜寒却只是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色:“父皇的言下之意是,儿臣的生母另有其人?并且此事,父皇与母后早已知晓实情?”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一阵荒唐与可笑。
自己竟然整整喊了十八年的母后,到头来竟非亲生之母。
那么,如果皇后不是自己的生身母亲,真正的生母又究竟是谁呢?
这个问题犹如一团迷雾般萦绕在他心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顾夜寒这番质问,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寒王,朕已然讲得明明白白,关于这件事,朕决定不再追究。除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其余任何要求,朕皆会应允于你!如此这般,难道你还有何不满之处吗?”
随着话语的不断吐出,皇帝说话的声音愈发响亮,语调也逐渐升高,显然内心已开始有些焦躁不耐了。
在他眼里,顾夜寒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现如今,这个工具对他还有用处,他便把他留着。
若是将来这个工具对他产生了威胁,他依然会像当年一样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虽说儿臣并非皇后娘娘所亲生,但毕竟也是父皇您的骨血啊!难道父皇对于儿臣,当真连那么一丝丝的父子情谊都不存在么?”
顾夜寒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然而他却浑然不觉疼痛。
此刻,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怀着那么一丁点微弱的希冀,即便这丝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可他仍然执拗地坚守着。
只因他自始至终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象征着无上权力、令人趋之若鹜的皇位宝座。
只要他们心中对自己还有那一份亲情在,他便心甘情愿地为了顾子铭倾尽所有。
即便是只能充当一个默默无闻的辅助角色,他亦毫无怨言。
因为顾夜寒打心眼儿里期望着,在未来的某个时日里,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皆能安享太平盛世、其乐融融。
世间再无战乱纷争、硝烟弥漫。
到那时,他便退居朝堂之外,然后带着林之意远离繁华喧嚣的京城。
两人再寻觅一处清幽静谧之所,悠然自得地共度余生。
“哼,皇家自古便是这般无情,只有君臣,又哪里来的什么父子亲情可言?”
皇帝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其话语之中竟未带有半分犹豫与迟疑。
“儿臣明白了,儿臣自会做好本分之事,儿臣告退!”
顾夜寒说完话,便行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