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轻到随风一起飘进了杨舒怀的耳边,吹进了他的内心,刹那间,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你说什么?”他有些恍惚地支起身体,双手抓住她的胳膊。
黎夏一抬眼,对上他的视线。
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漂亮极了,杨舒怀控制不住地把她的脸捧起来,在额头深情一吻。低头那瞬间,他微微闭了眼,黎夏闻到他身上独特的烟味,明明上一秒他还那么坏,可这一瞬间,他纯真极了。
她心里隐隐泛起涟漪,真希望自己爱着他,可惜没有,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她知道自己不爱这个人,只是爱他的权势,倘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他又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呢?
想到这,黎夏闭了眼,深思她假装爱他的目地。
之后的日子,她特意把灵越别墅打理得井井有条,特别温暖,杨舒怀下班后看到这些,多少有些触景生情。
客厅内的小人儿侧躺在沙发上,盖着毛毯,她身子单小,肩头一侧的毯子掉落,只盖住了小腹一侧。
那抹身形刚好在夕阳的照耀下更加诱人,杨舒怀没来得及脱工作服,直接就往沙发上边走,把躺熟睡的黎夏搂进怀里,轻手轻脚盖好了毛毯。
黎夏微微惊醒,她以为在被窝里,习惯性地往温暖的地方拱了拱,却不料惊了杨舒怀,他稍微低眉,便看见她的脸埋在怀里。
他把她搂得更紧,坐直的身体往后靠了靠,就这样与她一起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得太沉,醒来的时候,身下的小个儿已经不见,而毛毯也盖在了自己身上。
杨舒怀急忙拿掉毛毯,起身就寻她,刚上楼,就听见走廊一头传来她的声音。
她背对着他,在打电话。
杨舒怀就此止步,倚靠在墙角,双臂抱胸前,望着她的背影与月色融合成一体。
他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得佳人与月色相伴。可他不会知道,黎夏在这一刻对霍元云承诺,她对他,只是利益关系,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霍元云很是满意她的回答,承诺只要杨舒怀死,以后霍家就由黎夏继承,可是她深知想杀他,风险是巨大的,是不容易的,本质上她是不想让霍家走到这一步。
可霍元云只是笑笑,十分自信地告诉她:“权势,美色,金钱,这三样东西砸在一个男人身上,是最容易毁掉一个人的,哪怕他在之前是个有信仰的人。他这样要强的人,有的是人想弄死他,只要他敢在云港市干一年,我保证让他纸醉金迷,死得云里雾里,到时候,再让媒体做做文章,他就是一个大贪官而已。”
黎夏略微担忧,“付叔说过,杨舒怀跟别人不太一样,他一直在建议你……”
话未说完,就听见对面一声暴怒:“付明道那种软柿子,就知道吹嘘,杨舒怀什么背景,早就被我摸清楚了,能不能做掉他我心里有把握,你别听那老不死的瞎说。”
说着,霍元云忽然一怔,想起了些什么事情,又缓和了语气说:“夏夏,哥哥不想牺牲你的自由,可是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就当我求求你,行不行?”
“一定要这样做吗?”黎夏再次确定。
他肯定地说:“他不死,就是我死,你说,还有别的办法吗?”
黎夏忽然沉默,他又说:“我实在没办法了,要不是他杨舒怀太过分,我也不会想出这种办法,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吗?”
不。她当然不会让霍元云去死。
一来是因为亲情,二,是因为霍家这么大一个集团没了他,会乱套。三是因为,如果没了霍元云,或许霍家与霍家背后的家族势力都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她虽然是霍家女儿身份,但是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实权,父母也不待见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是靠霍元云维持着,要不然家族早就把她踢出局了。
所以,她心里不是没有数。
之后的日子里,黎夏大多忙于查自己的身世,她走过学校,警局,老小区,甚至找过李玮,找过一些老同学,他们都会告诉她过去在晋州市生活过的一些事,但就是闭口不谈杨舒怀。
所以她与杨舒怀发生的故事,只有霍元云寄来的资料上有,按照剧本上的故事来整理分析,当初她与杨舒怀分手的原因,竟然是他出轨了。
黎夏通过各种途径找到林雪,试图了解真正的事件经过,刚坐下就被林雪狠狠嘲讽了一番。
“我当是谁找我呢,原来是杨舒怀的小蜜啊。”
黎夏看向她,那女人实在风情,大红裙子,一头大卷发,浑身上下都是名牌,最亮眼的是手腕上价值几百万的手表。
她听说过,林雪是大院出来的女儿,有个性,气质也不错,结婚后一直保持贤妻的模样,为人也低调,可自从与杨舒怀离婚后,她就彻底放飞自我了,高调得不像话。
会所的灯光全都亮了,包厢只有两个人,黎夏目光看向她,故意试探:“小蜜吗?我一直以为我是他的正妻。”
“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前妻。”黎夏快飞接上她的话,“而且还是小三上位的那种。”
听到小三两个字,林雪猛然怒了,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就算是前妻,我也是他名正言顺娶进门的妻子,就算他喜欢你又怎样,这辈子,他也不会娶你。”
“名正言顺?”黎夏轻蔑一笑,“会在他有女朋友的时候勾引他?”
林雪目光一怔,突然清醒,想起之前霍元云找到她,说黎夏已经失忆,他希望用钱封锁黎夏的过去,原来他没有骗人,她真的不记得。
黎夏不记得与杨舒怀之间的事,对于林雪说,是一件好事,只要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她就会永远讨厌他,恨他。
“就他这种人,需要我勾引吗?”林雪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眼神迅速扫射了她的全身,说:“杨舒怀是谁。官二代,有权有势,这种出身的男人,玩得又狠又花。”
见黎夏没说话,她又说:“男人这种动物的需求就那么一回事,你会不懂?”
男人本色,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如果有机会,是不会放过任何一块想吃的肉。
可惜,杨舒怀并未对自己强来过。
黎夏想,他算男人吗?
算,他是男人中的真男人。
黎夏瞧着她,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不信,我证明给你看。”林雪突然闪现一个想法,坏笑道:“只是不知道,你看过之后,还愿不愿意跟着他。”说到这,她一顿,随即嘲讽她:“我都忘了,你一个做小蜜的人,无情无义无爱的,怎么会在乎他有多少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