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池闲得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朝着吃鱼的白衣小哥说着话。
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友善的笑意。
“少侠来这里应当也是要拜师吧?”
顾元池歪着头,目光紧紧盯着白衣小哥。
那人依旧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如同一座冰山,只是含蓄地微微点了点头,便又低下头去,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鱼,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顾元池毫不在意对方的冷淡态度,耸了耸肩,继续烤着架子上的那条鱼。
“那不如明日一同上山?”
顾元池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期待。
然而,那人却没有回话,就像完全没听到一样,只是自顾自地吃鱼。
吃鱼的动作优雅又从容,每一下都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
一旁的周瑾轩却是再也受不了这股子窝囊气了。
他眉头紧皱,忍不住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跟你说话还不搭理人!”
可那白衣服的依旧无动于衷,就好像周瑾轩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吹过了,却不能在他的心湖掀起一丝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吃着鱼,仿佛这世间只有他和眼前的鱼存在。
见此,顾元池反倒弯了弯眉眼,那眼中像是藏了璀璨星辰,熠熠生辉。
他伸手拍了拍周瑾轩的肩膀,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小少爷,吃你的鱼就是了,还有,少侠不要在意小孩子的话。”
他的声音温和,在这略显紧张的氛围中,像是一阵轻柔的风。
对方还是只用斗笠微微点了点,那斗笠的边缘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似是在回应顾元池的话语。
无论是这个人的这种冷淡态度,还是顾元池的这句看似调侃的话,都足够让周瑾轩着恼的。
他瞪大了眼睛,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什么叫小孩子!
自己已经二十岁了!早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更何况,顾元池还比自己小三个月呢!
他越想越气,冷哼一声,闷声吃鱼,把那鱼当作了发泄的对象,不想再搭理顾元池和那个白衣少侠了。
接下来,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怪异。
谁也不说话,仿若陷入了一场无声的角力。
顾元池依旧悠闲,他熟练地翻转着手中的鱼,火苗舔舐着鱼身,发出滋滋的声响。
鱼油不时滴落在火中,溅起一小簇火花。
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似乎并不在意这略显尴尬的氛围。
周瑾轩则是憋着一肚子气,他眉头紧皱,像是和眼前的鱼有深仇大恨一般,埋头苦吃。
每咬一口,都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腮帮子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鼓一鼓的。
而那个白衣服的,吃相斯文有礼,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优雅。
他不慌不忙地品尝着鱼,仿佛这是一场高雅的宴会,而他是最尊贵的宾客。
顾元池一边烤鱼,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白衣人,心中暗自思忖。
这人如此冷淡又这般有气度,想必是有些身份的,十有八九是某个大家族或者门派的重要人物。
看他这个样子,恐怕不好糊弄,不过没关系,若是能抱上大腿自然是好,要是不行,结个善缘也是不错的。
就这样,一直到鱼都烤完了,三人才将将停下来。
白衣服的小哥宛如谪仙般风度翩翩地站了起来,身姿挺拔如松。
只见他微微一抬手,一道光芒闪过,便从储物戒中轻巧地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药瓶。
他朝着顾元池径直伸手,修长的手指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那模样似乎是在示意顾元池接过去。
顾元池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举动,眼底瞬间掠过一点笑意,不过很快就又收敛好,恢复了那副看似随意的模样。
他没有丝毫装模作样地推脱,而是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了这个小瓶子。
伸手接过后,他依旧安然坐在地上没有起身,只是微微仰着脸,目光努力穿透那层薄纱,想要看清那张隐藏在其后的脸,随后轻声问了一句。
“少侠,这是什么?”
他心里默默想着,哼,也不算是白给的,他可吃了自己好几条精心烤的鱼呢!
此刻,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好奇与揣测的气息。
该是什么好东西?
东西肯定是要收下的。
那人只简短地回了两个字:“谢礼。”
声音清冷,仿佛透着丝丝寒意。
顾元池一听,忍不住腹诽:废话,不是谢礼还能是聘礼吗?
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还真是惜字如金。
不过顾元池虽然很无语,但还是友善地看向这人。
可能是顾元池眼神里的意思太明显了,这人后知后觉地又补了一句:“……是洗髓丹,你用的到。”
那语气依旧淡淡的,却仿若一盆冷水,让顾元池瞬间清醒过来。
他心中满是惊讶,暗自思忖,这人居然能看出来自己这副身体根骨不行,这眼力可真是厉害。
如此一来,也更加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测,这人确实是个有点来头的。
可转念一想,这洗髓丹对自己的作用好像也不是很大呀。
东西虽说是好的,可自己也会洗髓的术法,有了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至于周瑾轩,那就更用不到了,他可是主角受,天生就拥有那堪称完美的修真圣体,给他用这种药,简直就是在糟蹋这么好的资质嘛。
不过,顾元池还是很干脆地收下了。毕竟这怎么说也是个好东西,有总比没有强吧,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就派上用场了呢?
就算再不济,还能倒手卖了换些其他有用的东西呀。
顾元池收得那叫一个干脆,心里想着,给什么要什么呗,自己可没那么大的脸,还挑上了。
再说了,这人还不错,有好东西是真舍得给。
“多谢少侠。”顾元池真诚地道谢。
“嗯。”对方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声。
顾元池本以为这人会干脆利落地走开,可没想到这人却直直地杵在了这里,一动不动的,就像一尊雕像。
直到顾元池忍不住又抬眼看他,这人才轻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那声音泛着冷意,听着简直不像是在问名字,倒像是在下达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