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贺渡尘离开,顾元池就一直数着日子。
一天、两天、三天......一直到第十五天,贺渡尘都没有再来找过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他说的话太过分了些,叫这个人伤到心了。
顾元池这半个月以来照样是连轴转的修炼,自打确定贺渡尘的身份以后,他的planA就注定是行不通了。
那顾元池就只能是老老实实的修炼了,话说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和贺渡尘双xiu的原因,他这些时日的修炼简直是如有神助,具体表现在现在就连卷王周瑾轩在他面前也就是个弟弟。
今日便是第十六日了,夜深了,顾元池也有些倦了,这些夜里他常常彻夜修炼,为的就是等某个人自己送上门来,结果没想到……这次人家硬气的厉害。
虽说现在顾元池已经没有睡觉的需求了,但就和整日里睡不够的贺渡尘一样,这是一种心理需求。
所以,今天不等了,睡吧。
顾元池吹灭了室内的蜡烛,换上寝衣就闭上了眼。
而床边,却毫无征兆地,缓缓显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丝丝缕缕的清冷月光,宛如银纱,从窗棂的缝隙间悄然洒落,映照着贺渡尘那仿若神只般的身姿。
他长身玉立,面庞隐没于阴影之中,唯有一双眸色晦暗难明,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静静地凝视着顾元池沉睡的面容。
“这么多天了,总算是睡下了。”
贺渡尘喃喃低语,声音轻若蚊蝇,几不可闻,似是感慨,又似是叹息。
他微微抬手,从指间那散发着幽微光芒的储物戒中,取出一条色泽温润、质地柔软的绸缎。
那绸缎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他拿在手中,轻轻摩挲了几下,指腹缓缓滑过那细腻的纹理,喉咙间不禁泄出几声沉闷的轻笑,只是那笑声中,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与无奈。
贺渡尘在这片如墨的黑暗中,缓缓伸出手,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沉睡之人。
一手轻轻托着顾元池的脑袋,那掌心的温热透过发丝,似能传递到灵魂深处。另一只手则将那一条绸缎,小心翼翼地系在顾元池的双目之上,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那双眼总是刺痛他,还是遮住吧,别拿那种眼神看他,他也是人,也有心,也会难受。
贺渡尘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他缓缓垂下头,开始解自己的衣袍,衣袂滑落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些日子他看了一些俗世里畅销的书,书上说了,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要多多接触,才能发展出不一样的感情。
那现在就慢慢接触吧。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无论是大宝还是顾元池都没有惊讶,都平淡的接受了这位访客。
大宝没有发言,默默闭麦,去找同样被关小黑屋的666打牌去了。
而顾元池脸上仍然是一副恍若未觉的样子,一直到边上的那个人开始扯他的衣服,他才悠悠转醒。
顾元池几乎是本能地猛然伸手,如同一头被惊扰的猎豹,精准而迅速地抓住这个意图不轨的“狂徒”的手。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死死地钳制着对方,不让其再有丝毫妄动。
同时,另一只手条件反射般地伸向眼上覆盖着的白布,试图扯下这遮挡视线的不明之物。
然而,那眼上覆着的绸缎却似被施加了某种强大的法术,任凭他如何用力拉扯,始终纹丝不动,宛如生根一般牢牢地贴附在他的双目之上。
在一片不透光的昏暗中,一切声音和感知都被无限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那是在紧张与不安情绪下的本能反应;也能听到身旁之人轻微的呼吸声,那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耳畔,撩动着他紧绷的神经。
顾元池抿了抿唇,冷声质问:“你是谁,逸仙峰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对方没有应答,顾元池恍惚间却似有所觉一般。
他犹豫的问了一句:“贺渡尘……?”
贺渡尘没有回应,他甚至是有些自我安慰的想到——还好,这样顾元池也能认出自己来。
“贺渡尘,你这是何意?”顾元池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是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贺渡尘并未作答,只是那被握住的手微微一动,试图挣脱顾元池的钳制。
顾元池却怎会轻易放手,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心中的复杂情绪都宣泄在这一握之中。
贺渡尘便也不再挣扎了,顺从的任由顾元池抓着自己的手腕
此时,黑暗中的气氛愈发凝重,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贺渡尘另一只手缓缓抬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与难以抑制的渴望,轻轻抚上顾元池的脸颊。
那指尖的触感,仿若一道突如其来的火苗,瞬间点燃了顾元池紧绷的神经,他的身体本能地瞬间紧绷,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阿瑞,你别躲我……”
这个称呼,只有在那种时候才用的到,就像是一种不宣于口的暗号,两人都心知肚明。
然而,此刻这一声呼唤,在这凝重而微妙的氛围中说出,却不像是在诚恳请求,反倒像是在隐晦地传达某种求欢之意。
贺渡尘显然也瞬间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耳根刹那间红得似能滴出血来,那股热意仿若潮水般迅速蔓延至整个脸颊。
但这人的一句话就浇灭了他的所有热意。
顾元池无不带着恶意的说到:“师尊这是熬不住了?就这么……”
剩下的话,顾元池没再说下去,而是暧昧的低笑了几声。
那笑声在黑暗中回荡,犹如冰冷的刀刃,直直刺向贺渡尘。
贺渡尘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热度也仿佛被这笑声瞬间冻结,只余下无尽的尴尬与羞愤。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
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