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晟宇跟在顾元池后边,应该还在为刚才的冒失后悔,微微缩着肩膀,耷拉着眉眼,蔫了吧唧的挪着步子。
一进宿舍就窝到被子里躺上了。
顾元池没理会他,自顾自的打开手机看郑沅柏的消息。
似乎是知道顾元池真的生气了,杜祎言完美隐身,没在阻拦他。
看着郑沅柏发来的消息,顾元池的眉头越皱越紧。
对方告诉他,半个月以前家里忽然多出来一幅画,就是挂在墙上的那幅巨大的油画。
顾元池看着手机屏幕,郑沅柏发来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眉头也随之越皱越紧。
郑沅柏在消息里说,半个月前,家里毫无征兆地多出来一幅画,就是那幅挂在墙上、占据了大半个墙面的巨大油画。
他刚发现的时候,满心都是诧异,只当是哪个朋友搞的恶作剧,随手就把画扔了出去。
可谁能想到,第二天那幅画就像有灵性似的,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
不仅如此,郑沅柏还说,他能隐隐感觉到——
每次那幅画自己回来之后,画里的少女就离窗口更近了一点。
那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画里探出身子,走到现实世界中来 。
顾元池皱起眉头。
“顾哥,你咋了?”刘晟宇不知何时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声音还带着几分闷意。
看到顾元池凝重的神色,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顾元池没有回答,抬起手,只是把手机递给刘晟宇。
刘晟宇的眼睛越睁越大,读完消息后,整个人都僵住了,“这……这也太邪乎了吧!”
顾元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先别慌,郑沅柏之前有得罪过什么人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整他?”
刘晟宇挠了挠头,“我跟他也不太熟,不过班长的人缘不错,人也挺温和的,不像是会惹事的。”
正说着,顾元池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郑沅柏打来的视频电话。
顾元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屏幕里,郑沅柏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身后的房间光线昏暗,那幅巨大的油画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他咽了一口唾沫。
“顾元池,我……我感觉她现在就在我身后。”
郑沅柏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
就在这时,画面突然一阵雪花闪烁,随后“啪”的一声,手机屏幕黑了下去,无论顾元池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刘晟宇的神经本就紧绷到了极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冲破了他心理防线。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那声音尖锐又凄厉,在狭小的宿舍里不断回荡。
反观顾元池,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好似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缓缓放下手机,声音沉稳得有些反常:“睡你的,明天再说。”
说完,便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朝着洗手间走去,脚步不紧不慢,洗漱的声音在这诡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刘晟宇却早已被恐惧彻底笼罩,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被子,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在他不经意间抬头的瞬间,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天花板上缓缓浮现出一行血字,那血字像是从地狱深处流淌出来,透着刺骨的寒意。
——你们,只能活一个哦!
这行血字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刘晟宇的心头。
他下意识地想要再次尖叫,可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他死死地压抑着自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艰难地挣扎。
指甲深深地陷进被子里,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被恐惧和绝望紧紧包裹。
回想到顾元池拒绝自己时说的难听点话,还有郑沅柏这么严重的情况,顾元池却这么淡定。
刘晟宇窝在被子里,身体微微颤抖。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顾元池拒绝自己时说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再想到郑沅柏如今遭遇的恐怖状况,那不断靠近窗口的少女,还有那仿佛被诅咒的油画,一切都透着无尽的诡异与危险。
可顾元池呢,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好像一点都不在意郑沅柏的生死。
刘晟宇越想越觉得不安,手指下意识地捏紧被角,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张了张嘴,喉间像是有话要冲出来。
可一想到天花板上那行渗人的血字,那些话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了回去
如果只能活一个人的话,顾元池这么厉害,肯定......
他不能说出去!
他要活着!!!
与此同时。
坐在宿舍窗外空调外机上的杜祎言,正悠闲地晃着两条腿。
他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扎眼。
可惜没有人能看见就是了。
杜祎言歪着头,饶有兴致地透过窗户看着刘晟宇那惊恐又挣扎的模样,苍白的脸上缓缓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笑容里透着一股不属于人类的愉悦,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
天花板上的血字逐渐消失,刘晟宇面色苍白,把脸埋进被子里,抖动的幅度逐渐减小。
杜祎言歪着头,身形瞬间消失。
下一秒,浴室里正对着顾元池的镜子上,悄然浮现出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正在洗澡的顾元池,一眨不眨,那眼神里带着一种捕猎者锁定猎物时的兴奋与贪婪。
水汽氤氲,模糊了镜子原本的清晰度。
可他那张苍白的脸却在这朦胧中愈发显得阴森,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更衬得他像个从水底爬出的恶鬼。
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咧到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一排惨白的牙齿。
随着杜祎言的出现,整个浴室的温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迅速调低。
原本弥漫的热气瞬间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彻骨的寒意。
那寒意从脚底往上蔓延,让每一寸皮肤都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
顾元池正在洗澡。
被突脸,顾元池心跳一顿,忍无可忍的攥紧了拳头。
没有丝毫犹豫,攥紧的拳头带着破风之势,狠狠朝着镜子砸去。
“哗啦”一声巨响,镜子瞬间四分五裂。
杜祎言苍白的脸也四分五裂。
玻璃碎片如雪花般纷纷洒落,掉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寒光。
锋利的玻璃划破了顾元池的手背。
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滴落在地面,与四溅的水花混在一起,更添几分惊悚。
“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