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只:第一视角)
bGm:雨因你而下,于你而止-seto
后来的日子比我想的要过得快,我常常会想,为什么那些难挨的日子每一秒都长过一年,而幸福快乐的日子却白驹过隙。
我们三个依旧老样子的搭档,不停的接单,赚钱……接单,赚钱,过去两年算是成立了一个小型的工作室,多说一句,林北星偶尔会做我们工作室的编外人员,出现时还会有空投奶茶和炸鸡披萨。
后来遇到许多娱圈大粉的单,想让我们帮忙刷掉黑子和恶意p图以及机器水军,其实我们出手也不太符合一些白客守则,不过我偶尔看不过去会拿小号逐帧修复过原片再放出,秦淮时常会说我,但行动上却依旧默认,我修复视频时,他就泡杯茶放在我旁边一起看。
我们换了新房子,用我们俩攒够的第一笔金,乔迁新居宴依旧是他们几个,不过好歹几个人终于学会了几个菜,这里要说一句,周飞做的菜非常难吃,但小雨吃了,有时候真的很难说他们不爱。
张帅上课的功夫偶尔会出去做兼职,再就是和我们一起接接单,但攒的钱一分也没花,我想大概是为了嫣嫣,嫣嫣父亲好像知道了他们两个的事,但出奇的没有插手,我为他们感到高兴时,秦淮会突然“一盆冷水泼醒我”。
他端着杯刚泡好的红枣枸杞茶倚在墙边,仰着头,仿佛一个什么大师似的,“别想了,你又不是没见过王嫣的父亲,他只是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到了实习那会可不好说。”
“哦,明年就实习了,我们赌一把,”我从秦淮亲自组装的高配置电脑桌前抬起脑袋朝他眨眨眼。
“还赌,再输裤衩子都没了,”秦淮笑着调侃,但其实已经很让着我了,也许是幼时经历的缘故,秦淮总是会想把事情更加残酷现实的一面剖开给我看。
我偏扭着头不看,我当然知道现实有多残酷,但我这会偏偏不想看。
“对了,昨晚发你的那串乱码能解密吗?”走到门边就着秦淮拿茶杯的水轻轻吸溜一口,又抬头看他每日打着摩丝的脑袋,尖尖的,硬硬的,有些扎手,比他的小胡茬还硬些。
“解开了,还是那个,不过每次地址都乱跳,不是真正位置吧,”秦淮说着还捏捏我干裂的嘴唇,“再喝一口。”
“喔……”我低头又饮下一口,这里要说一个事,某天秦淮突然开始和我一起加入了寻找锁定eleven的事情,都说人多力量大,但依旧无果,我不明白,系统给的buff到底给不给力,为什么好像完全被对方碾压,到底是什么防御措施反索引程序能高到这种地步。
不过关于eleven的事我不能说太多,大概只说了10%,5%是编的,5%是真的,不然再多了怕是以秦淮的脑子几分钟就会想出全部。
陈默当然也没闲着,抽功夫写了一套又一套防御程序给我们两个,别的也没多说。
某天去图书馆三楼他们两个做的守护神就对我这么大喇喇敞着,完全不设防的两个笨家伙。瞄了几眼觉得只注重防御没什么意思,在秦淮做的那层基础上,又悄摸给他们俩加了个,攻击后自动反锁定位置攻击的黑客手法。
这事当晚就让秦淮发现了,非给我讲了一堆什么白客和黑客的区别,我堵着耳朵不听,他删完又哄了我半天,关于怎么哄得就不细说了,反正秦淮这体力一般人真来不了。
其实彼时已经是大三上学期,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但北星还忙里偷闲往宿舍养了个小猫,绿色眼睛,灰色皮毛,气质看起来比宿舍这几个都像大小姐,嘴挑的要命,但被北星奉为掌上明珠。名字也有意思,它给小猫起名叫珠珠,猫如其名,越长越圆。
陈默和秦淮还有张帅好像每年都要去什么阿森纳协会,张帅在里边混的如鱼得水,甚至有望成为下一届协会会长。
临到年底的时候崔教授突然找到秦淮和我,说是列兵学长写了个什么毕业论文,应该需要在主攻这方面比较有了解的我们两个一起聊聊,聊什么,有什么好聊的……啊呸!
其实我觉得更应该和秦淮聊,秦淮是个特有原则的纯白客,而我呢,偶尔抖抖机灵,然后被秦淮抓住,偶尔看不下去阴着使坏,然后秦淮竟然真的没发现。说到这个,陈默比我还嫉恶如仇,真的,我说,别惹老实人。
“这个事…跟我毕业和去国外进修有很大的关系,”我低头捡掉在地上的护腕时,看到列兵紧张的在桌底下掰了掰手指,他是怕我和秦淮说过什么吗,懒得和这种笑面狐狸掰扯。
秦淮看在崔教授几次三番难以推脱了便答应了,而我却完全不同意这回事,列兵也没抱着我会答应的心思,几次三番的唇枪舌炮都朝着秦淮。
明显列兵绝不是如此卑躬屈膝的人,最后完稿时,崔教授催着提交,我拽着秦淮非要最后复核一遍,差点就晚了时间,那会列兵就坐在旁边,亲眼看着崔教授完版的最后一稿第一作者是秦淮。
列兵幽怨憎恨的眼神很明显,我差点暗自笑出声,此篇最终版非常成功,崔教授作为指导教授,履历名声又加一笔,还笑问秦淮以后要不要出国镀金,秦淮挥手拒绝,说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他以后想开公司,我跟着附和,说秦淮要高薪聘请我。
崔教授直言我们两个应该都镀镀金,总比白手起家来的容易,但最终还是说到时候到了大老板记得庆功宴上留他一杯酒。
列兵最终还是出了国,恨意很明显的,我猜他大概憎恨所有人,不过会把矛头指向帮他最多的秦淮,估计在他眼里秦淮最好欺负。
于是我偷偷动用了些不太好的手法,让他怎么也检索不到秦淮的私密信息,如果他有了非要检索探秘的行动,病毒程序会自动反过来将他的所有信息泄露自动传入个人社交平台曝光,算是一种恶果自尝。病毒植入的手段不太光彩,但好歹泄露完会自动销毁主程序面板,要不然我该吃局子饭了。
这还得多谢谢秦淮和林北星两个人天天在我耳朵边叨叨法啊白客的,所以我还挺有原则的,决不暴露自己,还有,谢谢黑客手册。
我们几个就着这些平淡又难得的日子过了好久,平淡是小雨嫣嫣他们几个觉得,而于我很难得,不知道对于秦淮怎么说,反正他每日都显得很高兴,还把辣子鸡学走了。
于我而言很难得,是真的很难得,我从没想过会在穿书世界过上一年四季三餐两人的日子,某些时候好像只有彼此,某些时候又一堆朋友欢声笑语。
现世其实并不美好的原因恐怕是我和那个模糊不清的人都存在一个尔虞我诈的圈子,他折磨自己,我也折磨自己,当然,后来他快要熬出头,而我运气不太好,病死啦……
……
……
12月31日 小雨转多云
是大家约定聚在一起过得第三个跨年日,秦淮和陈默把旧车卖了,今日各自去提了辆小车,多说一句,贷款的,接这些小单哪有这么赚钱,只不过是积少成多。
而我和北星,一大早晨,她撑了把大黑伞来扫墓,算是与家里彻底割裂,母亲的嫁妆还她,股份却没还她,说是因为林北月在监狱蹲了一年。
我不明白,这其中的道德和良心在哪,北星差点就死了,而林北月只是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北星往墓前照旧放下一束铃兰,大概是她母亲喜欢的花。
然后她转头问我,“只只,能不能跟她问好?”
我知道那个她当然是指的此时正安睡在地下的北星母亲,于是我半蹲下身子,“白阿姨,我是星星的朋友,我叫只只,今天和她一起来看您,您应该见过,上次瘸着一条腿的也是我,现在好了……星星有我在身边,我虽然有时候会不靠谱,但总体还是靠谱的……”
说到最后我禁不住差点笑出来,转头看到林北星哭着笑出来,还是笑着哭出来,没明白,那泪花子比雨点子还大,“擦擦哈,”我掏出纸巾。
她接过纸巾,没给自己擦,把冰凉微湿的墓碑擦了擦,然后坐在台阶上摘下头顶的帽子放在怀里,头抵着冰凉的石碑半靠在那,也许对她来说那是温暖的。
……
……
出墓园后,回学校汇合的路上,俩人头上的东北大花帽子夸张的配色格外显眼,唯一的绿色大花被林北星要去了,别人都觉得是绿帽子,她非说是安全帽。
林北星少见的买了袋花生,说回去要做花生酱给我们几个吃,好像他们几个男的爱吃,我买了几个芭乐几个柠檬乱七八糟一堆,总之是做果汁的。
结账出门后,道路一旁的枫树下居然有卖电子花束的,其实就是机器电子花,不过意外的精致,颜色也意外的多,买回去让秦淮拆开看看什么原理。
“老板,多少钱一束?”卖电子花束的男人好像是个半瞎,戴着副眼镜,听声辨位。
“一百五。”
“老板,你是要抢劫吗?”我差点爆粗口,这么小小一个,怎么都不至于一百五吧,偷偷拍个照买点材料回去和秦淮一起研究研究?
“爱买不买,就这个价,抢你干嘛,我都要死了!”半瞎的老板生气的站起来,我这才发现他脚腕露出的假肢……
“抱歉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能便宜点吗?一块两块也行,”不能让他感觉自己被可怜吧,他估计会更生气,我弯腰扮起一副抠门索索的样子。
……
……
低头弯腰的功夫,总感觉身后凉意重重,于是我下意识转过头,一辆疾驰的面包车从护栏撞开就要朝我疾驰而来,恍惚间我听见玻璃瓶落地的声音,接着猛的被拽入一个瘦削的怀抱。
巨大的撞击声…刺耳,势要把原本平和的街道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干裂的枫叶纷纷扬扬落下,有树干折断的咔嚓声。
“路只——只!!!!!”
……
……
(转回第三视角)
骨头磕碰地面的声音,路只只反应过来时,身下护着她的林北星胳膊已经骨折,玻璃片插进手掌……一瞬间鲜血横流,路只只赶紧起身侧开。
“北星,北星,北星?!你别吓我,你还醒着吗?!!”林北星慌张的拿起手机拨打120,四处张望着想寻求帮助时,看到刚才自己站定的位置,那棵粗壮的枫树挡住了身后的行人,那车却把树下那个半瞎的老板撞的变形…他不是半瞎,他只是仅有一只完好的眼睛……也不是只有一个假肢,两只腿都是……红的血……夹杂碎裂的白色骨头……
那人死了,血肉溅在多色的电子花束…
周边停靠的车辆因为巨大的撞击声一声一声鸣响。
视线冲击,呼吸几乎暂停,太阳穴突突跳着……
“北星……北星!北星你醒着吗……回答我…求求你…”路只只咻的转过头,泪水鼻涕糊了一脸,恐惧,失措,好日子又要到头了吗……
打通的电话那头是120急救中心,路只只几句话说的舌头都要打结,但好歹清楚报完了地址。
“醒着……只只,就是头有点晕,”林北星用那只完好的右臂撑起身体,“还好今天带了你买给我们的帽子…真的是安全帽……”
路只只哭出声,“北星,你别乱动……”林北星的话一点也不好笑。
路只只再次庆幸自己因为玩笑话买了八个超厚包着皮毛边的抽象东北大花帽子。
……
……
秦淮赶来的很快,比救护车来的还要快,和陈默两个一路闯了一堆红灯,车还没挂牌,要不然驾照该吊销了…
陈默的新车依旧停在4s店,所以路只只和秦淮再次作为陪同人员上了救护车后,陈默开着秦淮那辆稳稳跟在了后面。
其实要说这四个倒霉蛋,其实有点像家人了,总得母亲是陈默妈,逢年过节都会去给陈默妈送礼,不急着接单时,偶尔留饭,北星自那次囚禁后胃病症状渐渐隐现,另外三个大鱼大肉时,陈默妈总会煲一碗金丝小米粥留给林北星。
“北星,你疼不疼……”路只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秦淮刚刚赶来的汗珠还未干透,喘着气看随行的医务人员做及时消创消炎止血工作。
“我真的没事,你别哭了,秦淮,你给她擦擦鼻涕,要落我身上了……”林北星依旧戴着那顶帽子,躺在担架床上嬉笑着说嫌弃,不过看起来心情很好。
“她脑袋没事吧?”秦淮拿纸巾糊在路只只脸上的功夫转头又问一旁的工作人员。
“这么厚的帽子,应该没什么事,亏得你们大学生不怕捂出痱子,这得是大东北零下十几度大雪戴的帽子吧?”戴眼镜的医务人员抬起脑袋。
“那手呢?她是敲键盘的,有影响吗?”秦淮抬手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路只只后背抚了抚,又继续问。
“没事,她这手指都还有知觉能动就没什么大碍。”
……
……
最后八个人在傍晚的高级病房跨了年,罗诗雨和周飞两家好像是订了婚,一个房地产暴发户,一个酸辣粉厂,两家也没什么意见,大手一挥便转院包了个高级病房。
林北星心情格外好,七个人又是切水果又是调电影又是榨果汁的……
不过罗诗雨做的酸奶杯只有周飞吃了,表情扭曲的说好吃,大家也没敢吃。
王嫣在高级病房自带的小厨房熬小米粥,差点把锅底熬穿,糊味飘满了整个房间,张帅不敢怒不敢言的大概拿着大纸板扇了有俩小时。
……
……
“说真的,到时候我们八个去东北过年吧?”罗诗雨指了指路只只放在衣帽架上的三红一绿,一个路只只的,一个周飞的,一个林北星的,其他几个来得急没带在头上,都放在车里。
“行,算算日子,我胳膊能长好吗?”
“我天天给你炖大骨头汤,”王嫣豪言壮志,张帅表情一言难尽。
“还是我妈炖吧,你别把北星毒死了,”陈默也是领略过王嫣厨艺的人。
“好了的话,我请客订票,来回怎么样?”周飞兴高采烈,转头又看陈默,“骨头汤能不能让咱妈多熬点,大家都喝。”
“你都长胖十斤了周飞!!!”罗诗雨声音老大。
“才长胖十斤,我以为是十五斤,”切果盘的功夫张帅和王嫣炫嘴里一半,榨果汁的活最后落到了秦淮手里。
“快有二十斤了,飞哥啊……还能飞的动吗?”路只只又重熬了一锅粥。
“我决定今天不吃饭了……”
“是吗,今天都快过去了,”林北星空着另一只手看了看手表,“十点半了。”